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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蒙住眼

小说: 无欢 作者: 素手浣花 字数:2012

  像个傻瓜一样在原地呆愣了许久我才想起拿出手机打电话求助,可惜手机解锁后我又开始愣神了,我该打给谁呢?

  这种时候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其实一直都是孤独的,即使是哥哥他也没有办法完全理解我内心的恨与怨。

  思来想去似乎这种时候只有他,虽然这也不是个好的选择,可对比起来起码是个选择。

  几经迟疑我还是拨通了同样来参加了葬礼的段修寒的电话,等待接通的时间似乎漫长又短暂,不过最终它还是短暂的。

  电话忙音消失代表着被接通了,而段修寒却沉默着没有说话,连最基本的应答语都没有说,而我也在他这种沉默的干扰下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沉默的时间越久就越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着要不要就此切断电话让他以为我只是单纯的打错了时,听筒那边传来了段修寒有些低沉的嗓音:“不要挂,我在听。”

  只有六个字,没有过多的语言却让我有些慌乱,虽然电话是我主动打的,心里建设也已经构建的差不多了,可是这出乎意料的六个字却还是让我觉得手足无措。

  “朦胧。”

  很多人都喊我这个名字,可似乎就只有段修寒在喊时会产生让人觉得缠绵悱恻的感觉,似乎他喊的并不是我的名字,而真的是天上朦胧惑人的月光。

  莫名的眼眶有些发热,我轻轻的吸了吸鼻子才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不对,也不全然是这个原因,我只是……”

  只是太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了,只是这句话我说不出口,不止是作为月朦胧说不出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听的人是段修寒我也说不出口。

  “只是想要有个人陪着你,对吗?”

  怔愣了一下,这句话不是从听筒里传来的,好像说话的人就站在身后一般,那么真切。

  还不等我回神下一秒我整个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抱进了怀中,淡淡的烟草气息以及这个温度都是我所熟悉的,虽然这种熟悉来自于被动不情愿。

  曾经从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人的年龄越增长就越渴望有人陪伴,起初需要的是心灵的想通,但是年纪越大,这种渴望越强烈,以至于最后可能陪伴在身边的人已经和爱无关,只是单纯的需要个伴。

  安静的被抱着,我说服自己这一次就不要带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去感受,我不想承认可是又无法否认,段修寒在我生命中占比是如此之重。

  重重的叹了口气,段修寒更紧的抱了抱我:“大概是在教堂的原因,这次上帝似乎眷顾了我一次。”

  有些疑惑,我试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你拿出手机时我就在祈祷,这个电话一定要打给我,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希望成为你第一时间会想起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如果我没有打给你呢?”对比起他现在的表现,我更想知道如果我没有打给他的后果。

  没有立即回答,段修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呼吸都跟着变轻了,好一阵子之后他的声音才带着些自嘲响起:“大概什么都不做,然后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吧!不然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又放不开手只好蒙住眼睛了。”

  对比起现在的局面段修寒有更好的选择,可以选择快乐也可以选择幸福,可以选择权势也可以选择婚姻,明明面前摆了这么多路可他却一条都不肯选。

  转身看向段修寒,我终究还是没忍住说道:“就在刚才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也有很多错误的认知。”

  “比如呢?”

  “比如,我一直觉得你讨厌,可是我说不上来究竟讨厌你什么,我一直以为我爱着凤镜月,可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究竟爱他什么,或者说,那究竟是不是爱,更重要的就是,那场婚礼不是他算计了我。”

  段修寒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本就黑到无一丁点其他颜色的瞳仁此刻看上去宛如一个宇宙黑洞一般,似乎多看一下都会被永久的吸附进去。

  拇指与食指捏上我的下巴,段修寒强迫躲避他视线我直视他的双眼:“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是啊!说这些为的是什么呢?

  见我没有回答的意思,段修寒额头上的血管都隆起了一些,眼白上都渗出一些红色的血丝,他就用这种显而易见的痛苦表情略带自嘲的看着我:“因为怀疑是我,所以才说这些对吗?月朦胧,我真是傻瓜,会一再上你的当,我还以为你刚才那些话……算了,爱怎么想随你,反正我的解释你从来不信。”

  我再次惹怒了段修寒,这是在他转身离去时我才反应过来的,我们之间的误会太深,所以他也压根不会听我的解释,就像他说我不肯信他的解释一样,他做的更彻底,他连听都不肯听。

  以为他会丢下我,可当他走出去十几米的距离之后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葬礼快结束了,顺着这个方向走左转两次就能看到主殿。”

  想要喊他的名字的,可是张开的嘴愣是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对于他我还是不可能做到全无芥蒂的。

  明华韶最终下葬的地点我还是跟着一起去了,这次不是因为碍于身份或者和明华尘的关系,主要是很想去看看人死之后最终的归宿是什么样子的。

  葬礼之后没几天的时间明砀就以身体不好的原因将明氏的大权尽数交给了明华尘,而此前还对明华韶的死抱有一些怀疑态度进而写些其他内容的记者这次一边倒的开始歌颂起明华尘的年轻有为。

  我很清楚,这都是明氏公关部门的功劳。

  抱着双膝坐在落地窗边,我盯着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漆黑天空发呆,而在我的床上摊放着一件已经有些旧甚至有些发黄的婚纱,这就是当年那件让我陷入最尴尬最难堪处境的婚纱,它让我沦为了全夜回人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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