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
好吧，是他想多了。
陈舟拿了钥匙放进口袋，穿了鞋出门之后才猛地想起来，自己拿了钥匙，是不是就表示这个助理他当定了？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在做助理的操心的事情了，可是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依旧不太爽。
陈舟想自己好歹也是金牌经纪人，走出去是别人给点烟，别人给开路，别人给拉椅子，别人讨好着喊‘陈哥’的，这回要是让那些‘别人’知道他在给一个新人当助理……陈舟觉得自己未来的路很难走。
周六那天，与导演约好了是下午四点，陈舟到了凉炎家的时候，凉炎正在卧室里面换衣服。
陈舟坐在沙发上等了许长时间，听到开门声于是看过去，看见凉炎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嘴巴微张，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理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色的长裤，灰色的卫衣，后面还有个宽大的帽子，他穿了浅黑色的外套，外套过长，接近遮到了他的膝盖，头上戴着鸭舌帽，将一头浅金色的头发都藏在了帽子里，脚下则是一双很普通的运动鞋。
陈舟看着那双鞋，眨了眨眼睛，等等，这一身下来好像也不普通。
帽子和外套都是爱马仕的，脚下的那双鞋起码两千块，一身下来几万元，只是色调搭配在一起不太显眼而已。
陈舟问凉炎：“你干嘛穿成这样？”
凉炎瞥了一眼自己的装扮，然后说：“我看了剧本，你让我视镜的角色是个从小患有自闭症的变态，这已经是我衣柜里能找到最符合的装扮了。”
陈舟愣了一下，胸腔狂跳，他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凉炎的脸，对方摆着一副随意的模样，些许不耐烦地说：“走不走？”
陈舟回神，点了点头：“走。”
拿上钥匙，他整个人突然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感，这是入行之后就显少发生的了，带着年少的热血，想要大干一场，定要拿下角色的干劲儿。
微痒
陈舟和凉炎到了地点的时候，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就只剩下十分钟了。
凉炎看了一眼地下车库里的其他车，有些保姆车恨不得别人不知道车里面坐着的是谁，直接在车子外面贴上了自家艺人的海报贴纸，喷绘了卡通头像。
陈舟瞥了一眼时间，拉着准备往前走的凉炎说：“等会儿。”
凉炎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见陈舟拿着手机不骄不躁地站在一旁刷起了微博。
凉炎瞥了一眼他的粉丝数，或许是经常和沈意之还有旗下艺人互动的原因，凉炎的粉丝都有五十多万个，微博里还时不时晒出自家艺人的生活照，每条微博都有许多留言。
等他见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对凉炎说：“行了，咱们过去吧。”
站在电梯里，凉炎半垂着头，问他：“什么意思？”
陈舟抬着下巴挑眉还有些许不爽地说：“这导演不肯卖我面子是一回事，但是我的架子摆不摆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你是我手下的艺人，我手下的艺人就没有等别人的道理，踩点进去最合适。”
凉炎的目光落在了陈舟的脸上，经纪人的嘴角还稍稍勾起，带着自豪，凉炎收回了目光，问他：“你就对我那么自信？”
陈舟笑道：“那当然，想当年……”
话说到一半，陈舟生生止住，他嘴角的笑容收敛，差点儿就说出了：想当年我可是见过你演变态的。
凉炎挑眉：“想当年？”
陈舟清了清嗓子：“想当年沈意之在我手上，除了那张脸蛋可以说一无是处了，仪态不好，身材微胖，还不是给我调教起来了？我陈舟的手段圈内人都知道，只要我想让一个人红，就没有不红的道理。”
凉炎双手环胸，点了点头：“真厉害啊，经纪人。”
陈舟松了口气，附和道：“那是。”
电梯到了楼层，陈舟率先走出去，凉炎跟在他身后，看了一眼在场的布置。
除了导演之外，还有几个投资人，包括两名主演都在内，坐在第一排，后面则是几个带着经纪人或者助理出现的演员，其中有个人见到了陈舟，立刻站起来弯腰打算握手。
陈舟意思意思和对方握了一下手，听见那人低声说：“陈哥也来啦。”目光落在了在陈舟身后带着口罩的男人，问：“陈哥带人来视镜啊？”
陈舟点了点头，比了个静音的手势，就坐在了最后一排，瞥了一眼正在台上表演的人。
是个新晋小生，演技倒是不错，是演一部青春电影出道的，在里面扮演的是男二号，而那部青春电影的女主角刚好是陈舟手下的艺人，所以见过两面。
吴导选角的确很严格，让主角随机选择了剧本中的一段，然后让台上的艺人表演出来。由于这个角色是个儿时患有自闭症的变态凶手，所以整篇小说中他的台词并不多。
台上的这段是在表演他刚放学，在屋檐下等雨停，正好旁边有个喜欢他的同学过来顺路要帮他撑伞回去，事实上，他只是听音乐走神罢了。
这一段与原本电影的情节一样，并没有删减或改写，所以几个艺人上台表演的都差不多，大多是看着原来的电影，做了些许模仿。
有几个演技夸张到所有情绪都恨不得用五官表现出来，陈舟看了半晌，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几个人中还有两个最近曝光率挺高的演员，他再看一眼身边默不作声刷微博的凉炎，不太确定这次视镜的结果。
终于等到凉炎上台了，陈舟在下面紧张地直抖脚，旁边的人看见陈舟的举动，笑着说了句：“陈哥带的是新人啊。”
陈舟知道这人想和自己套近乎呢，瞥了一眼他带的演员，有些无奈地说：“你手下的人演的不错啊。”
那人还颇为得意，毕竟的确是这上台的人中表现的最没漏洞的一个了。
凉炎站在台上对着台下的几个人稍微鞠躬，然后就拿出手机塞了耳机，在导演的一个手势下，慢慢走到了舞台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