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爽朗的笑声引得撑船的老人停了手上的动作，船尾刚刚驶出桥洞，就停了下来。
“小姑娘在笑什么呢？”老汉很是和蔼地望向桥上的情侣。
陶夭一滞，这才觉察出自己的失礼：“没，没……”
陶夭小脸一红，一是语塞，竟不知该怎么回答老汉。
“老伯这船可是出租？我刚跟我媳妇打赌说您这船租不租来着――之前她就嚷嚷着想坐小船游湖，奈何您来之前，这水面安静得不见一人――所以，刚刚您从桥下路过，没有载客的意思，她才会忍不住笑我判断失误……”江子安略显羞涩地挠了挠头，顺手将陶夭往身边一揽，有些抱歉地冲老人点了点头轻笑了两声。
老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随即招手道：“喜欢乘船，老头子就载你们一程随便逛逛！”
“真的？”
陶夭眼神一亮，不待江子安反应就已经奔了过去，奈何水面不若地面牢靠，陶夭一脚踏下，船就一个晃荡，陶夭中心不稳，差点一头栽水里。好在江子安眼疾手快，一个大跨步就赶了过来，一把拎起前面的陶夭避免了此次“灾祸”。
老汉拔出腰际的烟斗点了斗烟，待他抽完，江子安和陶夭都已经坐定。
“准备好了，我们可要出发了~”
老汉将烟斗残存的火星磕灭，再将烟斗收回腰际时，已然撑开了第一篙。
长篙插进水中漾起一滩滩水纹，向后一推便将它们推远，划出层层涟漪。水波灵动之间，映出跳跃的萤火，星星点点的，很是美妙。
春来时江水绿如蓝
风剪了杨柳氲河面
竹篙推扁舟入画卷
烟雨画江南，桃花映人面
陶夭见到这样的良辰美景，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这首歌，然后忍不住就轻哼了起来。
青石板小桥十三阶
孟河花灯烂映天边
愿为君数尽千百盏
中天明月满
执手共来话婵娟
唱到这里，陶夭忍不住顿了，转脸去瞅江子安。许是真有心有灵犀这一回事，陶夭转脸即刻便对上了江子安含笑的双眼。
“很好听，继续唱啊！”
江子安明显发现了陶夭就此截止的意图，遂赶忙煽风点火一句，希望听陶夭把歌唱完。
陶夭在心里默默揩了把汗，随即张口继续唱道：
江南三月看烟花
四月落英浸晚霞
临水清照弄蒹葭
熏风吹，细雨洒
只盼花满江楼幽香化清茶
百花酿，倾夜灯，鸾凤栖花
江子安随手握了陶夭微凉的小手，陶夭提唇，就势偏头靠上江子安厚实的肩膀。
待秋时枫叶燃远山
风携了金碎落窗前
只为君拨动这心弦
中天明月圆
举杯再来话婵娟
陶夭突然用胳膊捆上江子安的臂膀，将下巴落在江子安肩头，在江子安耳畔继续哼唱。
江南八月酿桂花
九月重阳茱萸插
把臂登高望天涯
听风吹，看雨洒
只待花满江楼幽香化清茶
百花酿，倾夜灯，鸾凤栖花
江南三月看烟花
四月落英浸晚霞
八月十五酿桂花
九月九，茱萸插
待到花满江楼幽香化清茶
百花酿，倾夜灯，鸾凤栖花
轻盈的女声伴随着长篙击水的节律错落起伏，毫无违和地交融一起，好听地让人失神。
“x风花雪月才子佳人，倒也不失浪漫……”江子安定定看着湖心，给出一句总结，却引得陶夭抽了抽嘴角。
“我说，那个……你……仿佛没有听懂……这个《凤栖花》，是那个hita……同人大神……对，就讲陆小凤和花满楼的……”
陶夭似乎有些心虚，偷瞟一眼正专心致志划船的老汉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给江子安讲出了她唱得歌的典故。
陶夭语言虽然混乱，却丝毫没有影响江子安对她话意的理解。
江子安半青着脸，轻叹一声，哭笑不得：“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那么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