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春天的西部草原，天高地阔，清风徐徐，空气像是被野花烘焙过散发着清香。在这个春天，有许多生命降临到这个世界，有一个残缺的生命也向往着外面，那就是岑今。
岑今从出生起就是畸形儿，他的嘴巴和别人不太一样。他的嘴巴像一个月牙状的洞，没有牙齿，只有牙龈，所以从他出生起，他就学会了吞东西。他有一条硕大的舌头，喉咙也与常人不同，可以自由收缩，像蛇一样。不仅如此，他的身上天生长满了各种各样形状的疤，像用刀精心雕刻一般的疤。
岑父看到这样的怪物儿子，三翻四次想把他扔掉，甚至要和岑母离婚，他不相信这是他的儿子。岑父曾经预言过：“你迟早会后悔你现在的决定，这个孩子就是个诅咒。”最终他们也没有离婚，悲惨的是两个孩子，岑今长大后，岑母对他也深感厌恶。在各种场合，小儿子像一个幽灵，他不会说话，就算把他关起来，还是会出现在大大小小的场合。他有时候甚至会跑到他们房间，挤在他们中间睡觉。他就是笼罩在他们家的阴影，是一辈子的羞耻。
他们家还有一个大儿子，两个孩子年纪只相差两岁。大儿子叫岑溪，他生活在阳光下，成绩优异，长相清秀，是岑家的骄傲。但是他最喜欢的却是岑今这个怪物弟弟，不知道是不是在光明里生活久了，人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凌迟着他。他更喜欢沉默单纯的弟弟，忽略掉他恐怖的长相，简直是最好的树洞。岑今深爱着哥哥，在他眼里，哥哥是对他最好的人。哥哥会主动跟他讲很多话，会从学校带回来零食给他吃，还会给他念书。
十八岁那年，岑溪考进了帝都一所高校，离家求学，一学期才回家一次。大二这年过年回家，他发现岑今的身体越来越差，竟然有了残疾，但是父母对此竟一无所知。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岑今，但他还是心疼他的。
那天他和岑今出去玩，去了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的树林，在那棵记录着他身高的树下。岑今哭了，他哭得像个小兽，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他不谙世事，但却隐隐感觉到人们对他的厌弃。于是，岑今的哭声在很多个夜里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连绵不绝。
一天夜里，岑父去了好朋友家里喝酒。岑溪失眠了，他来到客厅，看到父母房间里投射出人影攒动，像是野兽在跳舞，隐约听到似痛苦似快乐的呻吟。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偷偷靠近房间，看到母亲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交媾，他们的下体紧紧连在一起，那个男人半蹲着，母亲像动物一样撅着屁股。
他睁大了双眼，就在这一刻，母亲看到了她，她竟然笑了，笑容凄惨破碎。他不知道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