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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又见慕容殇

小说: 公主追夫手札 作者: 河南人家 字数:2588

  再拐进一个胡同,出胡同,就遥望得见‘四方米店’了,褚遇停下脚步,“我就送你到这了,如烟,你自己回去吧!”。

  “谢谢,遇哥”,如烟头垂的很低,声音也很细小,“遇哥一路之上都默不作声,是不开心吗?”。

  “没有哇!你怎么这样问?”。

  “如烟觉得,遇哥应该去参加那叫袁梦姑娘的生日祝宴”。

  “于情于理是得参加”,褚遇笑道,“可是我全身真的疼得要命,再者说,我也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不可能总照顾他人的情绪,别人哭,我就要陪着哭,别人笑,我就要陪着笑吧!”。

  如烟抿嘴一笑,“原来遇哥如此清高”。

  “清高?……”,褚遇愣了愣,“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他话虽这样说,但,心却似吃了黄莲,有苦难言,自己从不识得清高为何物,却还仍落得个二十七八岁,孑然一人,若真是自命清高,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闻言,如烟莫名其妙的一怔,一抹灿烂,清纯的笑,立即像阳光下,浓林间里的水雾,慢慢的消退在眼角,唇边,她重新又低下头。

  “别脱了,如烟,这离米店还有很长一段路程,风大,你还是先穿回去……”。

  “不了,这是男人的外套,又是那般的华贵,如烟穿不起……”,说完将外套强塞入褚遇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但她还没走上两步,后脑勺便被一团软绵绵的物事击中,回头一看,外套散落在脚跟前,褚遇铁青着脸道,“穿回去吧!穿回后如何处理,是丢弃,是焚烧,悉听尊便”言罢抬脚走了人。

  “我……”,如烟一颤,褚遇生气了。

  基于有褚遇的一层关系存在,如烟两天没来米店做工,米店老板只是生些闷气也没说什么。

  他见如烟回来了,忙笑脸迎上去,“回来了如烟?怎么样?褚大公子没事吧!”。

  “他没事”,如烟慌忙放下外套,挽起袖子准备做工,“谢谢老板关心”。

  “嗯!没事就好”,老板转过脸,牙恨得直痒痒,心里想,“这个褚遇都医死人了,怎么还能没事呢?没天理,真是没天理,哎哎……如烟,你今天不用做事了,回住所,你家里来人了”。

  如烟一喜,“我家里来人了?”。

  “是,你妹妹来了”。

  如烟麻利地拉平袖子,“谢谢老板”,谢完,一蹦三跳地往住所跑去。

  到住所一看,果真是妹妹来了,两姐妹许久未见,自然得一番亲切,亲切完,妹妹如青立即换了一副哭丧表情,“姐姐,咱爹病了”。

  “什么?”,如烟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妹妹的手,“什么时候的事情,病得严重吗?”。

  如青一副要哭的模样,“好多天了,我来的时候,爹还能吃些饭,但不知道今天怎么样了”。

  “我现在收拾东西,回去一趟”。

  “好”,如青抹把眼泪,“姐姐,你的脸怎么破了?”。

  “我的脸……”,如烟一怔,她想起了褚遇,想起了褚遇说送药膏的事情,她犹豫了,“爹,爹还能吃饭是吗?”。

  “我来的时候还能吃饭”。

  “那,那应该还没什么大问题,这两天米店生意忙,不如,不如,我们停两天再回去吧!”,如烟试着问妹妹。

  如青眼一眨,“好,但不能等太久”。

  “不久,不久,就两三天而已”。

  京城中心,到底不似瓦子镇那般的穷乡僻壤,只要天不塌,地不陷,不分什么时候,大街之上都不缺人,何况,此际正值黄昏路人纷纷归家之时。

  所以,为了不招摇,也为了行人跟自己的安全,褚遇只得牵马步行。

  牵马步行,其实也用不了多久了,过了脚踩的长亭街,再转入福盛街,便可以瞧见东门前广场了。

  长亭街?褚遇心思一动,自己大概有两三个月没去过悬壶堂了吧!

  悬壶堂……哼!要不是悬壶堂误人子弟的话,自己怎么会医死金望?他愤愤的抹过头,这个悬壶堂,真是害人不浅,但却偏偏口碑极好……

  口碑极好……褚遇又停下脚步,抬头,自己医死人,是自己学艺不精,怎么能怪到人家头上呢?人家悬壶堂,京城分号众多,五六年来也没听说医死过一个人哪!

  何况,悬壶堂是自己有悲有喜,生活两年的地方,医馆里不但有授业恩师,更有老朋故友,怎么能不去看望一眼呢?

  拨转马头,但旋即又拨了回来,今天还是算了吧!改日备些礼品再去也不迟。

  “哎!慕容老弟,你看你看……那个牵马的华服人好像是褚大公子啊!张哥我去叫他来吃些酒菜”。

  悬壶堂斜对过,一家菜馆里迎堂,坐着两个人,一位四十大几,穿着灰色的长领棉袄。

  一位二十刚出头,高鼻梁,大眼睛,面如冠玉,但冠玉的脸上,在左眼的下面,躺着一道极为醒目的白印,不过这白印并没有雪上加霜,反而是锦上添花,成就了此人一副少有,难得的好尊容。

  四十大几者,姓张名九流,他边说边站起了身……

  被他唤作慕容老弟的年轻人,就是来京寻妻的慕容殇,但见他一探手摁住了张九流,“那人不是褚大公子,张哥大概是眼花了吧!别再瞎跑一趟”,语声很温,也很慢。

  “不,你再扭头看一下,他真是褚大公子”。

  “不消再看了,张哥,我确定那人绝不是”,慕容殇还是按着张九流不放。

  张九流伸着脖子,“你看你看你看,真是褚遇,在医馆里你跟他关系最好,就是拿一根头发丝,你也应该认得呀!”。

  马蹄声,渐渐远去,细不可闻时,慕容殇方才拿开手,慢慢道,“是他又怎么样?褚遇是什么人,堂堂剑圣,禁军统领将军的儿子,岂是我等草民布衣高攀得起的?”。

  张九流瞧着他,“原来,你早就认出他是谁了,为何……你这话就不对了,褚遇是贵公子不错,但他为人处事,你应该最是清楚,悬壶堂两年,从未有仗势显摆,看不起人过”。

  慕容殇,扭过头,淡淡的道,“悬壶堂是悬壶堂,现在是现在,岂可同日而语?”。

  “慕容殇啊!慕容殇,你这未免有点太自卑了”,张九流一笑。

  “这不是自卑,是自尊”,慕容直视着遥远的前方“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本就是穷人何苦要去巴结谁,何苦要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你……”,张九流脸一红,“你这不叫自尊,你这应该叫小肚鸡肠,我走了,你一个人喝吧!”。

  “别别别,张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

  慕容赶紧起身拉他,啊!慕容殇不但脸上有白印,左腿也有些瘸,哎!这就对了,谁叫你相貌那么俊呢!老天爷通常是很公平的,他老人家既然成全你的脸,在其他方面肯定会给你来点不如意的。

  “我的意思是说,褚遇不见得会吃惯咱这粗茶劣酒”。

  “那倒也是……”,张九流是有些生气,但也不好太拂慕容殇的面子,于是,顺势又坐了下来,“待哪日褚遇回来,我们狠宰他”。

  慕容殇轻轻一笑,“他……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会,当然会了”,张九流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咕嚓嚓的嚼,“若不是这两个月他出了人命官司,我估计他早来看我们了”。

  “人命官司……别说是一条人命了,就是十条人命,在他褚大公子身上,我想也不是个事儿”。

  张九流仰脖子灌了一口酒,“娘日的,世道就是这样儿,律法都是为有钱人定的,谁也奈何不得呀!哎!别说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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