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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和田籽玉

小说: 公主追夫手札 作者: 河南人家 字数:5784

  第4章和田籽玉

  哎呀!我的妈……”,沈略吓的赶紧缩到一块巨石后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了,“这……这……是野……野人吗?”。

  今天是清明节,沈略上山自然也是为了祭奠自己的先人,所以,碰见野人袭击慕容家娘子王若语,也就一点都不偶然了。

  他双手抱头,瑟瑟发抖,恐惧的连一点基本意识都没有了,不信?

  如果他有一点意识,如何会想不起自己是个男人?

  如果他有一点意识,如何会想不起王若语跟慕容殇平时待自己就像是亲兄弟?

  如果他有一点意识,想到这些,此时他应该冲出去,哪怕没有胆量冲出去,也应该拿出一些在远处偷偷观瞧的勇气。

  而不是躲在石头缝里连头也不敢探一下……不过,这也是人性之一的本能反应,谁也见不得怪。

  人,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统一都有本能反应,但,人遇到突发事件的本能反应却不是统一的,例如王若语,她看见野人时产生的本能反应就和沈略截然不同。

  没有魂不附体,意识全无,而是第一时间采取防御措施保护自己,她拣了块石头,砸了过去,当然,这也不排除是一种恐惧的表现。

  石头被野人用毛茸茸的爪子接住,接住后随即丢在地上,王若语又拣又砸,野人又接又丢。

  在这种有去无往的三个轮回后,王若语被其中一个野人扛到了肩上。

  在野人的肩膀上,王若语依然泼辣无比,捡不到石块,她便手舞足蹈地尖叫,声音非常聒噪,终于吵醒了小路,也终于让公子爷受不了了。

  他疾步走上前,用手去捂王若语的嘴巴,但动作十分的温柔,他是个读书人,一向最擅长怜香惜玉。

  他怜香惜玉,可不巧的是,这会儿的王若语并不是一位端庄,矜持的淑女。

  手舞足蹈之际,不小心将他脸上粘的毛给薅去了一半,王若语睁大了眼睛,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开,“原……原来是个人……原来是你”。

  原来是人哪!沈略拿拳头猛敲自己脑壳几下……

  公子爷一愣,愣了许久,直到瞧见王若语手里的毛发方才豁然明白,“放王姑娘下来”。

  沈略也是一愣,这些野人,不光是人扮的而且还好像认识慕容嫂子。

  一落地,王若语便瘫坐在地上,跟着哇哇放声大哭起来,原来她不是不怕,原来她已经被惊吓到麻木。

  公子爷拿手扯去脸部的另一半毛发,嗬!这张脸还挺有看头,虽然比不上慕容殇的英气勃发,但却有常人没有的一股清韵,他慢慢的蹲下身子,“王姑娘请……”。

  王若语仍在哭,只不过是变成了抽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闻得声音,便轻轻的起首,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至美容颜,公子爷一下子被惊坐在地上,眼睛都直了。

  王若语甚是明白这种眼神的含义,同时也不反感被这种眼神注视,“公子……这是所谓那般?”。

  “王姑娘,在下喜欢你”,公子爷好像已经失去了自控能力。

  沈略张大了耳朵……

  “请公子不要称奴家为姑娘,奴家是慕容娘子”。

  沈略松了口气……

  “在下不在乎”,公子爷猛然抓住了她的手,“我要带你走”。

  沈略的气又顶了上去……

  王若语没有像惊兽一般,奋力甩开他的手,而是拿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请公子自重一些”。

  沈略暗叫了一声,好嫂子。

  瓮声瓮气的毛猴子抱着半截木头桩子,趁慕容殇跟叶参将打得不可开交之际,悄悄绕到一边,出其不意地来了一下子。

  叶参将在正面,自然看得清楚,他骂了一句,混蛋,你疯了,这一木桩如果奏效,慕容殇估计立即将魂归天国。

  听得人类的语言,慕容殇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因为刚一交上手,他就已经晓得,这些毛猴子并不是野生而是家养。

  “老叶,你这是作甚?”,被叶参将一脚破坏了偷袭,瓮声瓮气的毛猴子呲牙咧嘴道。

  “我说过,不准伤人性命”,听这话,可以猜想叶参将大概是个正直的人。

  “好,我不管了,这厮就交给你老叶一个人”,他愤愤地丢掉木桩,来到另一个毛猴子跟前又道,“这年轻人真有这般厉害?”。

  另一个毛猴子,脸秃噜着,正用右手托着左臂,“真厉害,否则我的手臂如何会伤?”。

  “这如何可能?”,瓮声瓮气的毛猴子不相信的表情十分的明显,“依你和叶参将的身手,就不说你,就叶参将一个人……”。

  “你叫嚷什么?”。另一只毛猴子拿手堵住了他的嘴,“不晓得我们的目的只是拖住他吗?”。

  拖住他,三个字的发音尤其的响亮,退一步,即使是不响亮,慕容殇也察觉出了他们的用意。

  所以,他是越打越着急,越着急越慌,越慌,手底下就越没章法,本来一些完全可以避过的招式他却不晓得如何化解。

  例如这一次,叶参将用树枝刺他左眼,速度很一般,他只要歪一下脑袋便完事了。

  可他没有歪脑袋,却用腿踢人家,而更加奇怪的是,他竟然踢中了叶参将。

  叶参将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慕容殇拔腿就跑,爱妻的安危是他的全部,他可没时间再理会地上的叶参将在做什么。

  叶参将在做什么?他正在用湿泥巴揉自己的两眼。

  “败了,这个老叶是怎么了?”,瓮声瓮气的毛猴子又急了,侧过身就要追,突然,噗通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个死王蝎子,你绊我腿作甚?摔死大爷我了,哎吆!”,瓮声瓮气的毛猴子刚要发火,耳边忽然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原来瓮声瓮气的毛猴子叫王蝎子,妈的,他从湿泥里拿出自己的脸一看,又笑了,“你个该死的唐玄,你将腿塞到老子两腿之间作甚?摔死你?摔死你活该,哈哈……”。

  见王若语没有粗鲁的脱开自己的手,公子爷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了,他忽然起身道,“把王姑娘带走”。

  沈略大惊……

  “公子……讲什么?”,王若语好像没听清。

  “我说……把你带走”,公子爷走近她一步,春风般的一笑。

  “带走?带去哪里?”,王若语这次听清了,但没悟出什么意思。

  “带去我家”。

  “放肆,奴家已是人妇”,王若语这下悟出意思了。

  “放肆?”,公子爷优雅的一笑,“这辈子在下一直都是这般放肆”,说完,跟旁边的一个毛猴子努了努嘴。

  那毛猴子立即会意,身形一措,便到了王若语身边,也不见他怎么动作,王若语已如小鸡般被他揪住。

  沈略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可炸开了又怎样?他还是不敢冲出来。

  “畜生,光天化日你们竟敢强抢民妇,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慕容哥……”,在毛猴子肩上,王若语已不是像先前一般只是挣扎尖叫,而是演变成为手撕嘴咬。

  “等一等”,公子爷叫住了毛猴子,“王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跟我走?”。

  “无耻,谁要跟你走?放我下来……”,手撕嘴啃之下,王若语不但把毛猴子的毛给拔了个精光,同时也把自己撕挠成了一个疯子,发髻散乱,领口大开,耳环脱落,“你再不放我,我便咬舌自尽”。

  “别别别,王姑娘千万别……”,公子爷趋身上前,惊恐无比,“在下放了你就是”。

  好一个贞烈嫂子,我没用啊!沈略狠掐自己的大腿哽咽道。

  不待站稳身子,王若语就要跑,忽然公子爷又喊住了她,王若语,“你……不是已经答应放奴家走了吗?”。

  “不错,在下答应了”,公子爷皱了皱眉,“不过在下就是有些不明白,在凤川县的那些日子,姑娘对在下谈笑风生,在下以为……”。

  “对不起,如果奴家有什么言语,地方让公子产生了误会,奴家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求您放了我吧!”。

  “算了,原来是一场误会”,公子爷仰天一叹,“愿你与那个谁,百年好合”。

  听公子爷提起那个谁,王若语全身一抖,骤然出了一身冷汗,“奴家已是有夫之妇,请公子不要乱说,放我走吧!”。

  “好,在下一言九鼎说放你走便放你走,只是……”,公子爷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

  “只是什么?”,王若语抱紧自己,后退了两步。

  “王姑娘别怕”,见她后退,公子爷也连忙后退,与她拉远一些距离,“在下不会伤害你,在下只是想恳求姑娘,莫要再将‘奴家’二字挂在嘴边”。

  “为……为什么?”。

  “因为你一自称奴家……”,公子爷神色一凄,“在下就会想到你已经嫁作人妇,心里便很不是滋味,你……你能体谅吗?”。

  “奴……我能体谅”,王若语头点的甚是虔诚。

  “哈哈……”,公子爷笑了,“你在说谎吧?你这样说只不过是想让我快点放你走而已”。

  “没有,没有”,王若语用力摆手。

  “是不是说谎,没关系”,公子爷停下嘴巴,解开毛皮外套,自怀里掏出一件物事,“这是一块上等的和田籽玉,在下晓得老百姓生活清苦,想送给你,日后过日子若遇到困难,你可以拿它换钱,也可以拿它去见凤川县老爷,相信能解决很多问题”。

  “奴……我不要”。

  “在下知道你肯定不会要”,公子爷凄凄切切一笑,“不过,你只需要用手指碰一下,然后随便丢弃哪里,在下也就当送出了一片心意”。

  “我……”,王若语芳心一滞,这个男人……

  “王姑娘无需作难,在下不勉强你”,公子爷弯腰将那块籽玉放在了地上,“我们走”。

  就在这时,慕容殇终于出现了,“语妹……”。

  王若语猛地转身,转身之际泪如雨下,这眼泪有两层意思,一期盼,二怨恨。

  期盼,万般无助中主心骨慕容殇终于出现,怨恨,慕容殇竟然为了一只紫貂,而忘却她的安危。

  但是,再怎么怨恨,也比不上心里的期盼,王若语作势要扑过去,突然公子爷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他一动手,旁边的几个野猴子立即严阵开来。

  “语妹……”,见她忽然受制于人,本来要冲过来的慕容殇“咯噔”收住了架势。

  “你要做什么?”,王若语奋力想要挣脱公子爷的钳制。

  “王姑娘莫怕……”,公子爷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在下帮你试探一下,你的男人爱你到底有多深”。

  “你……”。

  “配合一下,在下绝不伤害你”,公子爷道,“你没看到你家男人都不敢上前了吗?”。

  还真的是,慕容殇待在原地竟然连半步也不敢上前,王若语红唇一颤。

  公子爷导演这一出,真的是好意吗?当然不是,先前不是说过吗?老百姓最大的特性便是软弱怕事。

  收王若语的人很容易,但要收她的心恐怕会很麻烦,所以,情急之下他忽然觉得可以拿老百姓怕事的特性做个文章,只要慕容殇一因胆小而退缩,王若语自然会心凉。

  然而,令他没想到是,刚一开始便收到了效果。

  “王姑娘看到了吧?,”他又凑近王若语耳边道,“不如……不如我们再试一试?”。

  “好……”,王若语一直盯着慕容殇,边盯边摇头。

  “语妹……”,慕容殇流下了眼泪,可惜王若语看不到,一,距离太远,二,公子爷正挟持着她往后退。

  “等一等,请各位大爷等一等”,慕容殇噗通跪在了地上。

  公子爷对视王若语一笑,心想,怎么样?这就是你那草包丈夫,王若语则缓缓的闭上眼睛,慕容哥,男儿膝下有黄金哪!你怎么能这般窝囊。

  “你想如何?”,公子爷道。

  慕容殇悲愤无比,“我爱妻在你手上,纵然我慕容殇有通天彻底之能,也救她不回……”。

  “那你便放弃了?”。

  “我……我放弃了”。

  好,公子爷若不是两手不得闲,他可能要抚个掌。

  “什……么,慕容哥”,王若语不敢相信。

  “语妹,救不了你,慕容哥不能独活,为了证明你是我的全部,我先你而去,以死明志……”。

  “老李快……”,公子爷疾声道,“拦住他”。

  完了,完了,真是弄巧成拙,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下王若语不得感动死?交待完老李救人,公子爷又暗暗骂自己。

  老李一直都没有放下攻击慕容殇的准备,所以,尽管他与慕容殇之间有着那么一段不算近的距离。

  但,还是在慕容殇将尖利的树枝插进自己的太阳穴之前,抢走了树枝。

  老李虽叫老李,可其实他并不老,才二十五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不过听说,他很不得女人喜欢,具体是何原因,不清楚。

  他救下了慕容殇,可不知怎么搞的,你看呐!慕容殇是右手持树枝插向自己的太阳穴,由于两人是面对面,老李用右手抢树枝,由于发力的习惯使然,他的手臂肯定往左摆动。

  可出人意料的是,他的手没往左,而是向了右,向右便是在反使力,结果树枝在慕容殇左眼下方划出了一道很深很深的血痕。

  流出的鲜血敷满了整张脸……

  王若语张大了嘴巴,公子爷面如严霜,但却遵守了诺言,低声言道,你家相公虽然无多少骨气,但,他是爱你的,王姑娘你去吧!

  说完,公子爷双手一垂,也不招呼身边的野猴子们了,独自往东而去……

  来到一片洼地,公子爷停下了脚,这时候叶参将,王蝎子,唐玄,老李都陆续跟到。

  王蝎子突然道,“公子爷请治叶参将跟唐玄的罪,他们阻截慕容殇不力”。

  叶参将满脸泥巴,却坦然自若的很,公子爷瞧了瞧他,撇撇嘴,“叶参将心地善良,何罪之有?”。

  这真是他的肺腑之言,因为他晓得经常怂恿或者是努力帮自己主子做坏事的下人,一般品性都不会太纯。

  “本公子不说叶参将,得说说你,李之印……”,他回过头,“你怎么就……不晓得多在那慕容殇好看的脸上划拉几下呢?最好是划他个一脸纵横交错”。

  啊!李之印一愕然,“可是没有公子爷的允许,手下不敢呐!”。

  “没关系啦!”,公子爷一笑,“反正,那慕容小娘子最终属不属于本公子,也不在乎那慕容殇是美还是丑,一切但凭天意了”。

  叶参将暗叹了一声,心道,这话说的不错,慕容殇小两口能不能过安稳,也不在乎公子爷有没有从中作梗过。

  危难之时,小路没有出现,危险解除他就更不敢现身了。

  “慕容哥,慕容哥,你怎么能这样傻?你死了,我怎么办?老爹爹怎么办?“,王若语一边帮慕容殇擦拭血迹,一边哭诉。

  “慕容哥没办法呀!你在他手里,便我是神仙也不敢轻举妄动”。

  “呜呜……”,王若语再也难抑制情感,一头扎进慕容殇怀里,“对不起,我还误解了你”。

  我们下山吧!

  嗯!

  下山的路上……

  “哎!慕容哥,他们无缘无故的抓我们,又无缘无故的放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若语明知故问道。

  慕容殇捂着脸上的血痕,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恐慌,“也许……是语妹你生的太漂亮的缘故吧!”。

  “这……这如何可能?”,王若语忙否认,她不愿意让慕容殇知晓缘由。

  慕容殇有心发火,但念及王若语也是受害者,于是,便压住了怒气,心里冷笑了一声,“怎么不可能?待我识出那公子爷是谁的时候,我便明白了,这都怪你在凤川医馆没有底线的热情,无端招来一桩横事儿”。

  哎!王若语又哎了一声,“慕容哥,我的耳环不见了”。

  那得去找,那可是我慕容殇一个半月的工钱哪!慕容殇想。

  “慕容哥你不去,你累了,坐这等,我一人去便好”,王若语把他摁坐下,忽然瞧见他脸上的血痕,语声一噎,“可惜了你这张脸”。

  “这有什么?慕容哥又不打算再娶,要那么漂亮的脸有何用?”。

  王若语甜甜的一笑,“嗯!我也不允许你再娶,那我去了”。

  耳环是真的丢了,不过,丢了它也没什么要紧的,关键是丢了那块和田籽玉,那便让人心疼了。

  所幸,耳环很好找寻,而,那块和田籽玉似乎更加好寻,它就乖乖地躺在那。

  王若语捧在手里喜不自禁,拿它去换钱,老公爹的病不能再拖了,“沈略……?你怎么在这里?”。

  “我……”,沈略脸一红,他脸红,不单单是因为他愧疚,更是因为自他的女人一走后,逢人见面,他的脸一直都是这个颜色。

  “今天不是清明节吗?小弟上山……哇,嫂子,你手里的玉好漂亮啊!一定非常值钱,慕容哥对你真好”。

  “啊!是……是啊!你哥对我真的很好”,王若语脸上有点发烧,“你……你要下山吗?”。

  “我……我等一下,你先下山吧!嫂子”,沈略紧握着拳头,他拳头里也有一块玉,和王若语的那块一模一样,好漂亮的和田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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