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晚上快八点半了，一众人围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让穆若扬好好休息一下。
“学长，我想留在这里照顾小扬。”凌灵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刚刚哭得实在伤心。
穆若芹终是将目光转向凌灵，眼神凉凉的，虽然他面上并未有一丝一毫的生气，但是从眼神中迸发出的怒意，让凌灵不禁后退了一步。
她旁边的洛湛感受到气氛的奇怪，站在了她的前面，他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也不是那般有底气，“学长，你看……”他一向自信，说话做事都显得略深沉，但是在如今暴怒的穆若芹面前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不必了，”一向很会给人台阶下的穆若芹第一次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看也不看他们，“请你们都回去吧，小扬需要休息。”
洛湛哑然，面色憋得通红，但还是没说什么，拉着凌灵走了出去。
随后凌父凌母也走了，紧接着穆若芹缓了脸色，招呼着那个李律师走了出去。
金孝雅松了松一直紧握着的手，也要跟着穆若芹出去，却被身后的穆若扬叫住：“哥哥与那人谈事情，你跟去做什么？”如果不是一贯熟悉他变脸的速度，可能会怀疑叫住她的是旁的人。
“我去看看。”金孝雅嗫嚅了一下唇，低声说道。
下午的事，她心里还有着疙瘩，现在不想单独面对他。
“过来。”什么时候，他都是这样，从不允许她违背自己的意思。
金孝雅咬了咬唇，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转身坐在他窗边的椅子上，也不说话。
“手伸出来，”他的声音淡淡地，但是坐近才听出一些疲累，金孝雅终于抬起头看向他，俊逸的脸上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唇也显得干涩，额头的纱布还透着血色，心一疼，水眸就起了雾。
乖乖地伸出双手，吸了吸鼻子。
“你可别哭，”穆若扬眉头下意识皱起，有些不耐烦，“最讨厌女孩子哭哭啼啼的，烦！”头这儿晕乎乎的，还要听着别人哭。
是不是凌灵哭就不烦，她哭就烦。
越想越委屈，下一秒就要跟他发脾气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手还疼不疼？”声音低哑带着疲惫，伸出的手指被他轻轻地握着。
所有的愤懑和抱怨一瞬间消失无踪，他总是这样轻易玩弄着她的情绪。
“……不疼了。”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心里也是酸酸涨涨的。
“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脑子一天到黑能不能不要总是想着我？”说着说着，稍稍用力捏了一下她受伤的手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啊？”
“那我以后都不想你，行了吧？”总是说一些反话，来显得自己多正经一个人似的。
本来还有些洋洋得意的穆若扬，一听她这话，勃然大怒，“你敢！”自己的亲亲眼里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不想他想谁？
“那你刚刚说……”都听他的，难不成还有错么？
“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么？”穆若扬高声打断她的话，坚决不承认刚刚说那些话的人是自己，“要我说你什么好，有点自己的想法行不行？”
“嗯，知道了。”金孝雅垂首轻笑，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