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平缓地滑入宅邸的地下车库的时候，顾白苜已经有点困了，被顾白笙拍了几下来才揉揉眼睛开始解安全带。
地下的车库黑暗里并没有开灯，君叔对这种黑暗已经习以为常，而顾白笙和她都有极好的夜视能力——不，这没什么值得开心的，可以的话她什么都不需要拥有。
有的太多就需要去顾及更多，顾及的太多就累了。顾白苜把安全带打开，顺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顾柏出现在车库门口，和君叔打过招呼以后为她拉开了车门。
“今天还有事情么？”顾白苜有点狐疑的从车上下来，“我记得白笙和我今天除了和颜璟辰签合同意外没有什么过多的安排啊，是出了什么事了么？”
顾柏摇摇头，拍了两下她的肩，冲着顾白笙招招手。
“是白笙有点格外的事情，我和他接下来两天有临时行程，市里公司一些事物应该要交给你，还有上面的任务接拢。”顾柏一边冲着她解释，一边把一张通行证塞到顾白苜手里，“事情可能有点多，你大概要麻烦一下，实在不行和学校请假几天也可以。”
“为什么突然会有临时行程，出什么事情了么？”被塞到手里的通行证上还带有余温，顾白苜却突然有了一点心慌，直觉似乎是在提醒着她，这不会是什么好的征兆，她看得到顾柏不同于往日的特意遮掩。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真的是临时任务么？他们……要去避几天的风头？
顾白苜不知道，她也看不透。恍惚想来自己突如其来的假期，是否也不是一个巧合，还是说……
不可能的，她感到手脚冰凉，上面的任务派发是国际级别，对于上头来说他们的利用价值还很多，苦心几十年人体试验才造出的五个怪物，不会那么容易就失去价值。
他们的价值会被一点点压榨干，或许是英年早逝，或许是自杀，顾白苜都想过那是她的结局，但他们还不是弃子。
小事，一定只是小事，她看着顾白笙和顾柏消失在车库门口，明明原本就没有什么光亮，却感觉光芒被抽走，指甲嵌入肉里，细微的疼痛蔓延上她的思绪。
“君叔。”她似是喃喃着，“我明天请假吧，帮我先和市里集团高层说一下上头的事情。详细的等我也知道了以后再给他们解释吧。”
“好。”似是经历了许久的沉默，那一个音节离她千里，让顾白苜有点头晕目眩。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的时候大脑才恢复了思考，去见颜璟辰前放下的包还在椅子上，她此时却没有写作业的心情。
罢了吧，她这么想着，那个完美的好学生不也只是一个皮囊。
你还不清楚你骨子里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么？你拎得清你为自己布置的幻象和现实么。
你到底还要把自己困在那个假象里面多久么？她这么想着，手里的通行证在发烫，她松手，任由它掉在被褥上。
顾白苜望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好像那里已经留下了烫伤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