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喜欢，我就住手吧。”
“那你还不赶快把你的手拿走？”
“你不喜欢吗？”
“你看不出来吗？”
罗文生居然笑了。
他的笑不是顺其自然的吗？他认为他的计谋得逞了啊。
“我不信。”
一瞬间，一股来自于身体最深处的呕吐欲望直冲上她的大脑。她的口腔干燥得可怕，连空气都不能顺畅地通过她的口腔。
她甚至怀疑如果周围没有这么多人，她会歇斯底里的疯狂吼叫，把压在心底的不适通通释放出来。
她的右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领。
“你认为我的心里其实隐隐的有些期待吗？”
她的话说得太直白了，罗文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让她不适了。他没有想到“伤害”这个词。
他藏在程安仪裙子下的手瑟缩了，最终却归于平静。
眼下他示弱了的话，局势就不能扭转了，程安仪会爆发更大的脾气。
“我觉得会吧。”
他的动作更加明目张胆了。
寒气缠绕着程安仪。她自己岂不是变成了像玩偶一样的女孩了吗？在罗文生的眼中，她到底有没有尊严存在呢？
是程安仪无法接受恋人间的放浪形骸，还是罗文生看待程安仪的时候，眼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无法觉察到的轻蔑呢？
程安仪知道自己无论是怎样地被情欲冲昏头脑，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堕落者的泥潭。
但这次有人将她拉入泥潭中了，并且这个人的双手像是荆棘那样缠绕住了她，令她浑身疼痛，无力挣扎。
哦，那就这样好了，随他的便好了，有什么可耻辱的？她想，她是他的女朋友啊，罗文生做什么是不合理的？
她觉得这不算自暴自弃，她仅仅是想忘记烦恼罢了。
而后，她产生了更加偏执的想法：沉沦其中好了，当作享受也好，当作娱乐也罢。她虽然这么想，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
程安仪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连罗文生什么时候撤回了手也不知情。等到意识回归到了她的身体之中后，比赛已经将近末尾了。
罗文生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面无表情，或者说表情冷漠，脸色没有泛红，也没有因刚才的事情而额角沾有汗水。简单来说，这副表情就像是没有经历过刚才的让程安仪感到羞耻不已的事情一样，沉稳、平常。
程安仪开始怀疑起来刚才经历的那些是自己的武断臆想了。她从一个世界中被拉入了另一个世界中。
“你是什么意思？”
“嗯？”罗文生的声音中透露着疑惑，“什么？”
这回轮到程安仪困惑了，她仔细观察罗文生，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意识欺骗的成分。没有，又只是疑惑的神情，不带有修饰成分。
深切的恐惧爬遍了程安仪的全身。
她努力的尝试着回忆刚才发生的种种，十分鲜明，他手指上的温度、自己的紧张不已、自己的情绪波动……全部都是真实的。她能回忆起裙子摩擦发出的声音。
“你一直在看这个无聊的表演吗？”
“你不是也在看吗？”
“我可是觉得今天的表演没有任何一个值得看的。”
“都是学校里的学生表演的，没有特别专业，别太在意了。表演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是挺重视文艺节表演的。”罗文生说，“这些节目其实也挺有看头的，看着台上同学们的表演，总能感觉到亲切。”
“会有代入感吗，确切的来说。”
“对，”罗文生笑着点头，“就是那样。”
“我也想用心看啊，只不过还是太困了，特别想睡觉，”程安仪嘟囔着说，“所以我没怎么用心看表演。可能就是因为我不太用心，因而觉得表演无聊透顶吧。”
“还不至于无聊透顶吧？”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这样了。”
“实在不行你就再休息一下吧。”
“睡不着。”程安仪很困扰地揉了揉眼角，“我刚才有睡着吗？”
程安仪没有直接提起刚才的事，为什么呢？
“我看你刚才精神好好的，也没有打哈欠。”
“哦。”
程安仪低声应下。
这时她发现舞台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仔细的辨认，依稀的看出那是姚婷。
这是一场舞蹈表演，有五个人集体跳街舞，人就是男女搭配在一起。五个人中，两个男生站在前方，三个女生站在后方。他们都穿着宽松的衣裤，上衣是简单的T恤衫，上面印有学校的名称及校徽，裤子一律是灰色的运动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