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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归宁

小说: 农家福妻 作者: 山枝 字数:2732

  徐渊回了家正从水缸里打水给七娘洗酸李子,他娘一见他回来,就拉着人说七娘要回娘家让他去送。他点点头,端了滴着水红彤彤的山李子回屋。林七娘咽着口水迫不及待跑到他身边,随手拿起一个就抱着“咔嚓咔嚓”啃的欢快,酸甜开胃,不错不错!

  “明天回娘家?”他看着小脸鼓鼓的七娘随口问。

  “回去瞧瞧。”她嚼着果肉漫不经心。

  见林七娘一脸享受满足,嘴唇像点了上等胭脂,徐渊犹豫着也随手拿起一个李子扔进嘴里,顿时酸倒了一口牙。“呸呸”两口吐出来,眼睛下意识闭上,舌头也被酸麻了。只得急忙跑去厨房猛灌了两口凉水,捂着发紧的腮帮子徐渊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次日鸡鸣的时候,徐渊带上他娘准备的礼和自己提前买的肉饼点心,给牛车堆得满满当当。又扶着七娘上了车,小夫妻这才赶着牛车摇摇晃晃的去了林七娘的娘家,谷子村。

  秋天的山村映着朝霞,远处放牛娃轻快的吆喝,白色的炊烟袅娜着飞上蓝天。很有些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的意境。

  天擦黑的时候总算到了村口,林七娘老远就见一黑瘦男孩领着一帮吹鼻涕泡的小孩吆喝追赶的起劲。

  见来人是七娘,黑瘦男孩像打了鸡血般兴奋的朝她跑来。扯着嗓子边跑边喊“阿姐,阿姐,你是来瞧我的吗?”

  林七娘楞了下,恍惚想起这是谷子村小霸王林文才,也是她最爱的小弟。

  “正是呢!你欢不欢喜?”她摸着他脑袋答。

  小鬼头咧着嘴赶走身边一帮跟屁虫,笑得眉飞色舞“欢喜,欢喜的很,你来看我可有带糖给我吃?”

  七娘朝徐渊使个眼色后笑说忘带了。小鬼头愣了,没见过不带礼物还理直气壮的,顿时瘪着嘴低了脑袋,拿脚去踢路边无辜的石子玩儿。

  七娘抿着嘴拉着他的手上了牛车,温柔的搂着他“只带了鸿兴酒楼的肉饼,你吃不吃?”,

  小霸王一听嘴都笑歪了,哪还闲的住,拿起包袱左翻翻右翻翻,翻出个大肉饼。

  “吃,吃,饿的紧!你这小娘子恁的小气,先前不和我说,怕就是想给我那些侄子们吃去吧!”小大人似的清亮童音透着欢喜。

  徐渊听着欢快的话语声扬起鞭子哈哈笑,牛车又吱呀往村里慢悠悠的走。

  “阿娘,阿娘,阿姐回了!还给我带了肉饼!”车还没停稳,破小孩叼着饼跳下车,跑进一个院子扯着嗓子喊。

  七娘她娘正捡着豆子准备晚上烧粥吃。一听最宠的小闺女回了家,急急放下簸箕揣着红红的眼睛往门口奔。见真是女儿与女婿,忙在围裙上擦擦手,一手别起耳鬓的碎发,热情的把人往正屋里迎。

  “姑爷来了?她爹去豆腐作坊了还没回来。你坐下喝点水,我去给你擀臊子面吃。”说着一脸笑意给女婿倒水,却并不瞧站在一边的闺女。

  “有劳丈母”徐渊弯腰一拱手。

  七娘蹑手蹑手跟着她娘进了厨房,站在弯腰和面的母亲后面等着他娘训话,她娘有白头发了。

  “说吧,这回回来是为啥?我瞧你脸色红润,应该不是两口子拌嘴。“说到这顿了顿,拉着她上下仔细打量。

  “还有了这么大身子,是钱不够花了?”说着拧起了眉头脸色很不好看。

  “他那家底子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爹给你寻那么多人你不要,非要找个最穷的!“想到这她就气,图啥呀?

  “要不是看他人还顶用,有把子力气,我才舍不得我的心肝肉给他!偏偏你还乐的很,这都嫁出去一年了,也不说回来瞧瞧你老子娘。现在倒挺个肚子回来,没心肝的东西!”她恨铁不成钢的敲闺女的头。恨不得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老王家的豆腐脑。

  七娘也不敢插话,她娘是个强势唠叨的性子,雷厉风行惯了,很不喜欢小辈插嘴。

  她毫不掩饰的告诉她娘,徐渊最近找了个盖铺子的活,正拆了自己屋子干的起劲,割肉买菜的一来二去家里就没钱了。她这次回来,是回娘家找她娘支援的。她总不能真的卖嫁妆吧?

  要说七娘脸皮厚是真厚,不是原主可宰起娘家来是毫不手软。她娘最疼她,经常托人给她送东西,这种亲情是七娘梦里都没见过的,可如今她也有。他娘放了心,人说闺女嫁了人就是讨债的。她家底厚,儿子媳妇又勤快,只心疼这小闺女嫁的差些。

  说好晚上问她父亲要钱明日给她,又忍不住劝七娘在家多住两日。盘算着七娘她哥前两天打了山羊和野鸡可以给闺女补补身子,再让带些豆腐鸡蛋自家腌制的咸蛋。一边下面条一边数着家里的好东西,哦,还有三媳妇卤的猪脚味儿不错也能让闺女带些走。

  林七娘捂着嘴,依偎着正往沸水里扔面条的她娘笑“阿娘也带上,做饭给我和阿渊吃!”

  她娘就算给家都搬空送她了,她那几个孝顺的哥嫂子们也不敢有意见。

  “去,你再懒看你爹不打死你!都是你婆婆惯的,她那作风我是瞧不上!”她可不惯儿媳妇,从来只有儿媳哭得份,没她受气的份。

  说话间一锅臊子面就做好了,浇头是切的细细的肉丝、豆腐干和酸豇豆铺满了一层,盛给徐渊的那碗底下还卧了俩荷包蛋。话里虽嫌弃,可天下丈母娘看女婿就没有不顺眼的。徐渊拿了面吃的吸溜吸溜直响,默不吭声把鸡蛋都夹到了七娘碗里,七娘她娘看到这才算眯了眯眼放了心。

  徐渊只觉两碗面条下肚暖洋洋的实在舒坦,面条又酸又咸又香又辣实在是美味,怪不得自己婆娘手艺也好!连胃口小的七娘都干掉了一碗,林文才更是捧着碗不放。

  晚上,一大家子人都回了家。这儿的习俗也是相同:孩子们大了就分家,二老跟着老大住。不过三哥四哥家住镇上离得近,有事托人捎个信就能回家一起吃饭。

  这天饭桌上很是热闹,屋里摆了男女两桌。男人们喝酒喝大了舌头,女人这边孩子们叽叽喳喳。她娘找儿媳妇儿就一个要求:话少干活勤快。就像现在,七娘她娘只要一个眼神飘过去,嫂子们立马大气都不敢喘。七娘有些不自在,自个妈太有威慑力她也无能为力啊!

  桌上的菜都是嫂子们烧的,卖相不错,味道嘛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差,主要肉多量大,还蒸了精米饭。只要回到家她就还是娇小姐,有她娘在,嫂子们是不敢得罪她的。她在桌下抖着腿,嘴边的笑要溢出来,自己家就是舒服!

  晚上两口子躺在林七娘未出嫁前的屋里,徐渊给七娘捏胳膊捏腿。

  “咱娘跟你说啥了?看你今天咧个嘴跟个傻子似的,你没说我啥不好的话吧?”七娘和他丈母娘嘀嘀咕咕了好半天,可他离得远听不见内容。

  林七娘今天吃的浑身懒洋洋的,歪在床上媚眼如丝的朝他勾手指头。

  “你过来,我告诉你”,七娘轻轻吐气道。

  “我阿娘说,你敢对我不好只管告诉她,看她不让我爹和哥哥们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她做出个鬼脸恐吓他。

  徐渊知道她说慌也不戳穿,只搂着她,亲她的额头像是稀世珍宝“那不会,他们喜欢我的很嘞!”

  走的时候徐渊涨红个脸和七娘一起往车上搬东西:肉,蛋,菜,米,面,卤猪脚,豆腐,连辣子,菜油都拿了,说是娘家的东西吃着更香。林七娘毫不脸红的给娘家扫荡一空回去补自己小屋的亏空去了。徐渊叹气,还好屋里只有丈母娘在,没人瞧见。

  回去的路上徐渊忍不住抱怨“你拿这么多,咱娘要以为我没本事了。”

  林七娘可不在乎,过意不去等混出来了再加倍还回去就是。又神神秘秘从袖里掏出个五两的银锭子给他瞧,她娘早把银子塞给她了。徐渊惊得眼睛瞪老大,又慌忙将银钱捂回她袖子里怕人瞧见,急急赶了牛车往徐家村赶。心想难怪人家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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