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们出现场没这么频繁吧。”安宁搭着话，亮蓝色乳胶手套拨开淤泥里的杂物，活脱脱城市清洁工。
余甡不言语，双手插兜凝视着发现尸体的下水道，兴是味道太难闻兀自戴起口罩。他暂时还不想跟幼稚园学生对话。
“昨日勘探现场，谷复生说这里脚印混乱，没什么有意义的足迹。”微顿，视线久盯更深处。
整个下水道宽约十米。中间淤泥河道目前呈干涸状态，表面附着各种垃圾。两面以梯形弧度往下，水泥材质，盖满粪便油渍。
两扇锈迹斑斑的铁网拦住出路，登山灯照射范围即抛尸地所在下水道断长度。
“那铁网不大对劲。”呈四方状，正中悬挂崭新铜锁。灯光扫过，铜油反射出弧度。
“新锁？”余甡也注意到这里，眉头紧皱，直觉告诉他铁网深处有特别的证据，“下水道应该是市政部门管理，要不联系一下？”
安宁轻点鼻尖，眼神阴郁。谷复生最近工作状态越来越差，竟连如此重要信息都没有发现。
“不用。”步子缓缓向前，停留在半米远处，“这可拦不住我。”
右脚站立，另外一只脚携着淤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发力，上身倾斜与水面平行，最终重击在溃烂轴承上。
空荡下水道回响铁网巨大落地响，污水溅起足足一尺高。能快速解决的事情她不愿意浪费时间。
“我的天！”余甡自诩知识分子，说话声音从来都是温声细语。可因为安宁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惊到差点飙脏话。
“厉害吧。”献宝似的猛眨眼睛，大学时期日夜练习柔道，早已形成肌肉记忆。
“安队，请下次再有破门行动前知会我一声。”纸巾擦拭脸颊污渍，早知还不如在解剖室呆着。
“余法医真没意思。”嘴唇微撅，虽知他天生面瘫脸，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余甡沉默不语，她并不是第一个吐槽他性格的人。出生书香门第，自幼父母便教育笑不露齿。
自是幼时被责备惯了，总觉得露出丰富表情是麻烦事。
“想什么呢？快跟上。”安宁嘴角叼烟，微弱火光在幽暗空间更显明亮。回头才发现余甡定在原地，正不知想些什么。
“少抽烟，对身体不好。”小心翼翼绕过白线，昨日抛尸地点还残留着蠕动蝇蛆。
脚底深浅不一，隔着薄胶鞋仍能感受到老鼠窜动。往深处愈发狭窄，异味浓烈。
“对了，”指尖点眉，“余法医和姜柠姐是怎么认识的？”
“私人关系，”他不喜欢工作时间谈论私事，“不方便告知。”
安宁耸肩，她现在已习惯三秒钟结束话题。身子半弯，前半段路程大多数是厨余垃圾，现在散落的皆是生活用品。
“你肯定没有女朋友。”
未待余甡张嘴反驳，安宁已直起腰杆模仿他方才说话语气，“私人事宜，不方便告知。”
“不，”嗓音清冷，“这个可以说。”
桃花眸漾着温柔，嘴角弯出弧度，“如果有合适的女性朋友，安队要给我介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