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攒动，入目是一片灯红酒绿。
孔恺枫的身形在所及之处远去，彻底隐没到重重叠叠的人群之中。
贺望舒扭头看一眼沈佑安，才发觉他方才收回了刚刚所有的嚣张气焰，此刻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听懂了哪些？”
贺望舒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你的话我全部听懂了，可他说的太快了。”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沈佑安刻意放慢的语气是个什么意思了。
“和我猜想的一样。”他倒也不恼。
“你怎么突然让我了解这些东西了？”搁往常，他难道不是要拉下脸赶自己走吗？就像第一个位面的周霄然一样。
“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妨顺水推舟咯？”他又恢复了轻佻的语气，“可是看起来你的脸色并不太好啊。”
贺望舒脑子灵光一现，似乎沈佑安每次也都是在自己猜到一星半点后向她说明真实状况。而如果她一点也没猜出来，他也不会主动去为自己讲解，顶多就是言简意赅地提示几句并没有什么用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她现在岂止是不好啊，简直是不能再糟糕了。
“孔恺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和刚刚的行为完全不符合，难道他伪装的那么好？可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到那样面面俱到？
他耸耸肩，毫不在意道：“谁知道呢？”
贺望舒：“……”好吧，你不就是不想说吗？
“那我该怎么办？”她又抛出一个问题。
“怎么办？反正你刚刚什么也没听懂。”
这言下之意就是：该干嘛就干嘛，你就装什么也不知道。
这样？仅此而已？她刚刚从沈佑安微妙的表情中也揣测到了几分孔恺枫的意思。也就是说，她马上就要遭殃了，换个说法就是，短短的时间里面她也别妄图想搞出点什么事情了。
好吧，似乎现在也只有这么办了，只是——“你确定刚刚没有激怒他吗？”
你这么和他对上，到头来受苦的又不是你。
“你做得很好。”他讲着，脸上似乎露出点很奇怪的表情，“他对你挺有兴趣的。”
贺望舒汗颜，莫名脑袋里崩出一句话——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难道她也化身了一次磨人的小妖精？
“……你可真是个俏皮的智障。”他略为无语地感叹一句，“你觉得这样一个人所对你产生的兴趣无外乎于什么？”
果不其然，这句话立马把贺望舒脑子里的画面全部粉碎了。她这方才颤颤巍巍地意识到了残酷的现实。
“不过你也可以庆辛，正因为如此你可以活的更久一点，起码撑到我带人来之前的概率大了很多。”他状似十分通情达理地安慰一番。
贺望舒：“……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大概可能真的是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吧？”他用一种天真的语气讲述，“不过你可以放心，在这点上，你可以大胆地把我看做你的救世主。”我的到来不论于他人而言意味什么，但我知道这必定是你的希望。
这话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贺望舒似懂非懂的表情，又一下子笑出声。
“记得表现得乖一点，他对女人一向很友好。”特别是对于你这样于他而言有特殊含义的女人。
呐呐，只是不管怎样想，还是觉得很不爽呢。应该是因为在这么一个低级的位面上被一个低级的人物嘲笑了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