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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布帛

小说: 女主进阶攻略 作者: 韵泠风 字数:3344

  伸手虚扶,语中平平,已有许久不曾探听过宫中事了。

  顺势坐人一旁,手一摆碧丝将那物件交于绿橘“我算个什么严厉的,不过是看不得吃里扒外的罢了”瞧着几上糖糕蜜橘,浅笑“妹妹是个有福的,若是有什么不爽快的,只管来我那唠唠,说出来总是舒坦些。”

  澄黄的橘瓣入口,带着丝凉,越靓舌抵上颚,轻轻碾开透明的衣包,细滑的果肉,齿间合动,甜酸之味,溢满于口中。

  耳中听得她话,挑着橘瓣上白丝的手微微一顿,轻声叹,言:“许是我近来太过多思了,无非是小事,却让我时时念着。”

  “顾姐也常说,那里像将军的女儿。”

  她能忧些什么,无非是因前朝贪污一事,莫不得,是要她说不爽圣上裁决吗。

  垂眸,拾来橘瓣入口,目光略及那人的衣衫,素来是个精巧的。

  祁照影垂首绕着帕子,瞧见一旁盆梅,起身执了剪子修枝“若是朝上的事,我也没法宽慰你,到底是小家出来的,不甚不懂那些个道理”玉剪几开合,枝桠落“不过修花理枝的道理还是懂的,树未坏枝烂便剪了那枝去,到底根是好的,再怎样也奈何不到根去”搁了剪子,替人理了理鬓“出来久了,今便先回了,嘉姊仔细些身子”人离,留一树花枝,枝横纤影,几花绽。

  越靓那颗蜜橘很快食完,用素帕拭了手,无心再吃。

  抬眼,细瞧上那人,眉眼生得十分精致,容色与她更胜一筹,依昔记得那竹林下的拨弦,如飘渺仙子。

  榻旁的花架,摆的是株红梅景,心中一嘲,不过为附庸风雅罢了。

  ‘咔嚓……’利器开合的声音,泠音说起,似细听,指腹磨上橘皮,轻慢从重,捻出了水,橘气散来,缓一室。

  心神天外,直至一双纤手袭来,生的粉白,触觉细嫩,仿若暖玉。

  音近,听的是冷调,言语却是关心人话的。

  直至那人走了,“嗒”滴落在地的声音。

  不知那块小小的橘皮如何竟辗出水珠来。

  “收起来吧,不许脏了灰。”

  语声轻轻,得叹。

  魏仙自清宵室归来后便闭门不出,始终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个被我当作标榜当作师傅的女子,她大方稳重的外表下竟是那样的恶毒,我愈发觉得气急,稍稍装扮了些就往笙箫殿去。

  自芳景轩去笙箫殿的路走过许多次了,而这次再走上这条路,竟觉得沉重地有些迈不开步子,强压心中的猜忌与怒火,行至笙箫殿。

  沉默半响终究是开了口,“妾熙充华魏氏求见李婕妤。”口气还从未如这般生疏。

  李枝香强打着精神灌了两碗药,口中仍余着苦,叫人平白落泪。人有些恹恹,方送走任平生,后脚便闻魏熙来的消息。含了颗糖道,“快请她进来。”

  猛的咳了好几声,险些背过气去,由着木棉去顺气儿,边断断续续道,“究竟……是不顶用了,如何见客?”

  甩了甩头似能将昏沉赶走,可不顶用。兀自支了头斜斜靠着,待人将她领进来。又遣宫侍看茶摆座儿。

  魏仙阴沉着半张脸入殿,那些在脑海试想过无数次的质问争吵都在见到斜倚塌上的人儿时消散去了,她竟病得如此重了,连起身迎我的力气都没有了,若说心疼定然是有的,可心底的怒是更甚的,我不理会宫侍奉茶,径直朝着病怏怏的她走去,尽量压低嗓音,“妾今日来就是想问姐姐些问题,怕,此后没机会了。”

  待到近些,垂眸瞧着塌上的她,视线凌厉想要透过透过身体去瞧瞧那颗心到底是如何想着,可我始终是瞧不着的,“姐姐这些年,可曾有过良心不安?可曾有过片刻悔意?”

  李枝香屏退所有下人。斜倚着榻,赭色的柱子也映不了半分红润去人面上,只勾着唇弱弱笑了,却没什么恼意,只轻轻问句,“你都知道些什么了呢?”

  仰头看她,她是青春红润,健康得紧,吊着嘴角笑意未变,“悔与不悔,于我而言已经没有那么重要。古往今来,总有千万人与我同命。”

  阖眼片刻又睁,虚虚舒气,呼吸缓缓。

  魏仙原以为这番问话定让她恼怒不已,可她还是那副模样,清清淡淡事不关己,好似那些曾经发生的都不是什么大事,我扯出张笑脸,“我知晓了什么,姐姐应当是最清楚吧?”

  闻她之后话语,更是气愤,“那姐姐是认了?那些恶事皆是您做的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如此多恶事,您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枝香:“你知晓了,于是呢?”

  偏头缓缓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来,平添几分漫不经心,“你能做什么呢?索性我也不能奈你如何。”

  与她对视,一字一句,“我认。”又添,“善面心恶是我,你所知晓的事儿也是我。”

  眼里逐渐泛空,“是啊,代价……报应。这便来寻我了。”

  回神清明,眼里泛着奇异的光,竟有些兴奋:“你知晓了,接下来想怎么做?”一顿,“告发我吗?”

  魏仙忽而面露阴沉,直勾勾盯着她的眼,随即失笑,“姐姐的报应倒成了妹妹的福泽。”瞧瞧自己的小腹,轻柔抚摸着,“这里有姐姐终其一生都未能如愿的东西啊。”

  接连几声怪异的笑声,眼角却滑落滴泪,“在刚知晓他存在时,我便幻想着将来的种种。想着将来让他唤我母亲,也唤你母亲。今儿在芳景住着,明儿就去笙箫玩。”

  沉默片刻,“终是幻想吧。”再多瞧瞧她,她竟流露出那般眼神,我背过身去,攥紧拳头,

  “是了,姐姐应当为自己所做,付出代价了。”

  李枝香未掩狂热,竟有几分疯态,“你竟有了?”去盯她小腹,倏地笑出声,“你当……他能活过几时?”颤颤伸了手指穹顶,“苍天在上,我的孩子却不能保存……”笑得抖了,竟沁了几滴泪,挂在眼角,“你若想保全……如今可不够!”脸也泛红,不住咳嗽,极为狼狈的模样,“你说……代价为何?我便该生来卑贱……定珍二人的胎……便是天下至宝,而我李氏之子,便是他抹不去的污点?”

  眼睁得欲裂,“代价若是命,便用我与我子的贱命抵了她们两条高贵之人的命,我竟也不亏!何况……魏定的孩子在腹里原就是死胎!”

  后是较长缄默。

  目光一黯,半阖了眼,似是恢复神智,稍稍平复。语气仍是温温的,“熙充华便去做吧,各人的罪各人担。”

  眼还是红的,仍带着似泣非泣似笑非笑分古怪神情,“这一回可要学好了,可用的便要派上一切用场,压榨干净才是。”

  声儿有些低,“索性我活不了几日。如当日镜湖相遇所言。无论是舟还是其他,总能拉一把。”

  “而你能拉得动旁人时,已然拉不回我。”

  偏头往内,“你便去吧,不必再回来。”

  三阿哥早已让乳母抱了回昭和,这厢抱了梓墨坐于一侧看着突闻那富察氏之言不免嗤笑,掩了帕子随之看去却见帝君模样只觉心里呕出几口的气来,偏了头不再去瞧可那一唱一和的话儿却是不间断的传进了耳朵。只能等那假模假样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才回首唤人添酒,突闻凌厉哨声抬眸却是奇道竹钗竟亦可做哨,而其后话点明博尔济吉特氏一姓不由暗笑,富察氏你手里如今牵着的可不就是这位常在亲姐所出的么?论礼法,你方才拉着母慈子孝演的戏目,可万万不及血脉相连这一次啊,我倒要看看,皇贵妃于世的唯一一个妹子若是知道你拉着她姐姐的儿子却是那般对她姐姐的会是如何反应,而那孩子,又会帮谁?

  熙贵妃撇过还未及收去的画作此时到显出几分笑话意味,这下连带着对那博尔济吉特氏也看顺眼了。

  而其后面柳才人所舞亦不由叫人感叹柳氏女之玲珑,随皇后话起常在之言恰如惊雷四溅开来,正欲启唇道于礼不合而帝君之言却是生生令人顿住,不免自嘲一笑,窝在椅上任那乐师之音起

  连带着梓墨扒了案都无心里会只当时扒着点心吃,却在瞥见鼓鼓的腮帮子时慌了手脚,压低声音斥道,“吐出来!听话”前言刚落便软了声音伸手去捏,只听咕嘟一声,那人儿眨巴着黝黑的眼珠子蹙鼻道抱,暗地是想传个太医只现下却怕扰了帝君兴致,只能拿了白水给人喂着意图冲淡那酒劲。

  皇后一演之下,又有宫人引巴雅拉答应。

  “今儿是年晏,妾身表演个《高山流水》罢。”

  端坐琴凳,轻抬玉手,双手扶上瑶琴,微微颔首,眸子似一潭静水,深不可测。

  巴雅拉那依纤纤玉指拨动琴弦,起始琴音委婉清幽,缓缓诉说着心中之忧,琴音淡淡起伏,翩然站起,嫣然一笑,福身行礼“妾身献丑了。”

  皇后随言笑语几句,使人赐赏,又命宫人引苏贵人,又与皇上道:“这是尾后一艺了。”

  苏白泽瞧着众人靓丽非常,已至才艺,不由来想起去年此时,那台上,灵舞,妙琵琶,直叫人拍手叫好,华灯初夜,觥筹交错,燕环肥瘦,清丽艳绝,瞧着到了自己,拍了拍身边佳人的手,起身,身着月白镶边面旗装,盈盈走上,梳着精巧的发髻,发间不用金饰,只以碧玉花朵零星点缀。

  行至主台,行礼,语笑嫣然“皇上皇后安,臣妾以一书一绣来表我对大清认知及祝愿。”礼司唱才艺目书法刺绣,淡笑添上,娴静而立,两手各执一笔,于布帛上游走,大家气派浑然而成,双眸凝视笔尖,自信却不张扬,结笔间,素手一挥,只瞧“致稹”二字,磅礴大气,名家风范,使人端于众人看,又瞧侍女将一幅双面绣呈上,只瞧稹字余禾,于大殿之上,线穿针口,拂袖而刺,唇启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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