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修一听，激动的哐嘡一声站了起来。
“驸马爷知道他是妖？”
禾青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茶，优雅地抚了抚衣袖，这才正眼看着曳修。
“当初你成亲之日，我与公主前去参加你的婚礼，在你家后院碰到过。那只琳琅还与我家朔月打了一架，为了争一条鱼。我看他本性不坏，又是灵狐，这才没有将他收了。”
曳修难以置信的看着禾青，他只知道驸马会些法术。可是能够收妖，那是闻所未闻。不过，禾青驸马在成婚之前，一直住在城南的院子里，那里的花四季常开不败，从这一点看来，也并非寻常之人。
曳修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若是说了阿漓害过人，那么他会不会收了阿漓。禾青看出了他的为难，自己先开口问了起来。
“你是怕我收了他，哈哈哈……若是想收，早就收了，何必等到今日。”
“琳琅是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琳琅国，你是否听过？”
“听是听过，不过也是人们传说的罢了。”
“不是，它真的存在。在这片土地上，除了四个国家之外，还有天谕山跟琳琅国。只不过天谕山人尽皆知，琳琅国却鲜为人知。琳琅国是青丘的遗国，上一任琳琅死后，会有灵玉找出下一任琳琅。他们以夜为姓，国为名，称之夜琳琅。”
“那你刚才称阿漓为琳琅，那他是是琳琅国的国君？”
“对，每一任琳琅都会到人教历练，学习七情六欲。若是遇上善人，便会向善，若是遇上恶人，便会向恶。总体来说，他们就是孩子，我们就是导师，向善向恶也是一念之间。”
曳修一听，忍不住脱口而出：“怪不得他会发狂，定是凤羽刺激他了。”
禾青皱了皱眉头，眼神带着探究望着曳修。
“发狂？”
曳修看了一眼禾青，现在只能依靠他了。若是阿漓命好，说不定会留一命，若是不好，那也没办法了。尽力而为，听天由命。
“他，他昨晚失控，伤人了。”
曳修好不容易说出了口，眼睛一直盯着禾青的脸，他想从禾青的表情变化看出他的决定。可是禾青，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言。
越是沉默，曳修心里就越慌。不由自主地捏紧身下的椅子，心里却在祈祷着能够救他。
禾青慢悠悠地一杯茶接着一杯茶喝，虽说是在喝茶，可是他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曳修的脸。曳修脸上的担忧，望云全都收在眼底。他在等，等曳修的答案。
禾青不说话的每一刻，对曳修来说都是煎熬。他不说话，自己又猜不透。实在是想知道禾青给出的建议，忍不住站了起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曳修恳请驸马爷救救阿漓，虽然说他是一只狐狸，可是他在南锦世家待了大半年，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人。遇到不平的事情，需要帮助的人，他都不遗余力，他并不是个坏人。”
禾青等待的就是曳修的答案，他这番话，暴露的是他的感情，也是琳琅的情感。他淡定地喝完了最后一滴茶，轻轻地合上盖子放到了桌子上。抬起头，犀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曳修。
“可是他，伤人了！”
曳修不由自主地泄了气，是啊，他伤人了。一到杀了人，就不再是好人，而是伤人犯。面对一个妖，你不能说他是伤人犯，只能说他是作恶多端的妖，必须清除掉。
“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被刺激了，被心魔蒙蔽了。”
“但是，人死了，一条命没有了。”
禾青的每一句话，都把曳修往绝路上逼。他想听听曳修内心最深处最真挚的声音，毕竟他与琳琅相处时间最久，最能知道那只狐狸是善是恶。
“是死了，可是那是个意外，不能因为一场意外，就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他才刚刚开始，大好的年华。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才来找你的。如果连你都不肯救他，他就死定了。”
“那你说说，他能控制自己的发狂吗？”
“能的，我知道原因的。”
“既然你坚持，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可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缘，你们自然会再相见。曳督察这么高的职位，不可能找不到一个想找的人。等你找到了，再来找我吧。”
在这皇城之中，发生一件不平凡的事，消息总是传的特别快。而且人多口杂，越传越离奇。
“听说了吗？今天早上南巷那里可是发生了命案，那人死状凄惨，被什么东西掏了心脏。”
“都说是狐妖所为呢。”
“哎呦，这十八年了，我们这皇城之中又一次出现狐妖了，这恐怕又要出什么灾祸。”
“是啊，恐怕是冲着那儿去的，听说十八年前的那个可是被剥皮抽筋，死状其惨呐。”
街上的人议论纷纷，路过的士兵一旦听到就会制止，并且向其说明昨日那个死者是被野狗撕咬的。监暑卫已经下达命令，做好了防范措施，不要以讹传讹，以免造成恐慌。虽说监暑卫的话不可信，可是还是暂时止住了流言。
凤羽昨日回府晚了，再加上多喝了几杯，今日起的有些晚。一起床就听到外边议论纷纷，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
“哎呀，听说了吗？我们皇城里出现狐妖了，还伤人了，那血溅的到处都是，死状吓人！听说那狐妖专门迷惑男人，趁其不备掏心挖肺。”
那仆人说的眉飞色舞，连带着做着动作，把一众侍女吓得嗷嗷乱叫。
管家看见凤羽朝这边走来，连忙上前呵斥。
“别在这乱说话，你们活都干完了？赶紧干活去！”
众人正要四散离开的时候，被凤羽叫住了。他方才虽然听到了只言片语，但是似乎听到了有妖害人了。
“站住，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管家生怕下人们说错话，再惹了凤羽不高兴，赶紧上前回话。
“他们也没说什么，就是闲聊一些市井流言，做不得真。”
凤羽锐利的眼光像锥子一样朝着管家刺了过来，吓得管家不敢再说话。
“本王在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