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调整,琳琅身上的伤倒是好了不少。多亏了望云珍藏多年的极品药材,琳琅才能短时间内化腐生肌。醒来的那天他就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自己是谁。
望云倒是欣喜,不知道了也好,这样的话,在他完全记起来之前,自己倒还能够多用他一阵。让他替自己多赚一点银子,也不枉费自己用了那么多值钱的珍贵药材。
落轻河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救得是个大小姐,醒来之后怎么变成个公子了,难道是有什么异装癖好。他那日也没有看清楚琳琅的长相,所以今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作为大小姐,琳琅日常都是上妆的。完全素颜的样子还是跟打扮一下有些区别,不过琳琅素颜的样子也不是完全是清汤寡水,反倒多了几分柔弱的病态美。
那日曳修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满脸难玩悲怆之色,老夫人也是伤心了好几天。玉落说要给云漓小姐做个衣冠冢,老太太死活不让,她说说不定哪天她还会回来。
凤羽从宫中回来已经是第二日了,听到府中的侍卫说曳修来找过他,问他们家小姐是否来过,后来却又匆匆地走了。听到情况之后凤羽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玄色金边的朝服急忙赶到了南锦世家。但是他一进门到处都是一副沉重的气氛,就连所有人看他的眼神也都连带着几分同情与怜悯。
凤羽的心当时就一点点的往下沉,他随手抓过来一名丫鬟,一脸凝重地问道:“怎么回事?府里发生了何事?怎么每个人都看起来格外沉重。”
那丫鬟一下子吓住了,不敢出声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就那样眼睛睁的大大的,惊恐地看着凤羽。
“我问你话呢!”
凤羽不由地提高了声音,把那小丫鬟吓的一个激灵。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连忙弯下身子,垂着眼眸战战兢兢地回答。
“我们家小姐昨日在城郊十里的山坳里遇害了。”
凤羽一听,不由得瞳孔一怔,连带着身体也僵硬了片刻。
“你说什么?”
“奴婢……”那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哇的一声哭出了声音,“我家小姐殁了。”
那丫鬟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在凤羽的耳边炸开,将他的世界一瞬间炸的失去了颜色。
“胡说什么?还不回去干活!南锦世家的月奉也不是那么好领的。”
玉落一声娇呵,那丫鬟如负释重一般小跑着离开了前院。
凤羽久久不能平静,他不能相信这个事实,这根本就不是事实。
玉落看了一眼凤羽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心疼。虽然说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自己,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未免有点让人心疼。单单听曳修说的那个场面,玉落好几天都没有吃下饭。若是把这些告诉了凤羽,他定会发疯的。
玉落拉了拉凤羽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走。
凤羽此刻云里雾里,任凭玉落牵着自己的衣袖,也不管是往哪里走。
“玉落,你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吗?”
玉落没说话,只是沉默着,气氛有些压抑,仿佛是默认了。
“我不相信,你们骗我!”
凤羽猛地停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抠着玉落柔弱的双肩,似乎要把她的肩胛骨捏碎。玉落强忍着,皱着眉头不敢吭声。
“是真的。”
“我不相信,她为人善良,待人温和。不可能有什么仇家,更何况她是南锦世家的大小姐,哪里有人敢不要命地谋害。”
“不是人做的,是妖魔。”
“我不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的尸体在哪里?我见了才相信,否则,我觉不相信她遇害了。”
看着凤羽越发疯狂的表情,玉落一阵心揪。
“没有尸体,现场非常残忍,不忍直视。若是说那里是一个战场也不为过,有打斗过的痕迹,而且挣扎跟拖行的痕迹非常明显,似乎是狼或者狐狸一类的动物。”
“尸骨无存……”凤羽嘟囔着,眼睛泛着红光。“既然没有尸体,我才不相信。”
“我们也不相信,可是阿修昨日找了整晚,只有大片的血迹,还有腐烂的肉块,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找到。你若是不相信,自己可以过去找。阿修他今日带人去清理现场了,现场太过惨不忍睹。”
玉落话音未落,凤羽就冲了出去。一路上默念城东十里的山坳,城东十里的山坳。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阿漓为何要去城东十里的山坳,那么偏僻的地方,她究竟去干嘛?突然之间他的脑海里跳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是去跟那个男人幽会去了。但是这个想法立刻被自己压了下去,他相信阿漓不是那种人。可是除了这一个动机,没有其他的设想。
距离山坳二里处,一股血腥味随风窜进了凤羽的鼻孔。他这种有洁癖的人,特别讨厌血的,尤其是这种有点发臭的血腥味。既然味道这么重,说明出血量很大。距离越来越近,凤羽的步子却更加的沉重,一步都需要非常大的力气来走。他怕,怕真的如他们所说,怕阿漓真的离他而去。
站在山坳的顶端,凤羽只看了一眼,胃里便翻江倒海,转身吐了起来。明明是十冬腊月,这里的土地却像着了火烧了一样。四处都是发黑的血水,还有散落着的一些细碎的肉块。
虽然说场面是非常惨烈,可是他们凭什么认为,阿漓就是死在了这里,而不是跟别人私奔了。一想到这里,凤羽的手指不由得收紧,就连指甲扎进了肉里,流出了鲜血都不自知。
他强忍着心中的翻腾来到曳修身旁,看了一眼四处忙碌的侍卫,冷哼一声。
“曳修,你凭什么认为阿漓就死在了这里。万一只是你们恰巧找不到她,而又更巧地碰见了这个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的现场,你就误认为阿漓在这里遇害了,或许她还活着。”
曳修眉头紧锁,他也希望自己错了。可是,一桩桩一件件事实都证明这是阿漓最后来的地方。若是发生了什么惨案,他根本逃脱不了。
“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她的斗篷,还有带血的衣服碎片,都是野兽撕扯下来的。我也不愿意相信她走了,可是我们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