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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那些留不下印子的路

小说: 老少女的青春病历 作者: 天麦 字数:1656

  路是脚踏出来的,历史是人写出来的。人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书写自己的历史。——吉鸿昌

  沿着这条倾斜的街道走到这条街的海拔最高处,是一家杂货店。附近的学生都喜欢光顾这家杂货店。

  不大不小的店铺里陈列着所有学生的日常所需,甚至包括漫画书和系列小说,内部还设了游戏厅和台球桌。

  初一那年施初莺沉迷于《魔卡少女樱》,那年生日她和弟弟经过这家店的时候她看上店里新进的《魔卡少女樱》的漂亮信纸,当时没带够钱,她弟弟帮她付了钱,回去路上施初莺对她弟弟说:“回家还你钱。”

  她那还在上小学六年级的弟弟却回:“不用了,送你的生日礼物。”

  当时施初莺感动到几乎哽咽——那是施初莺的弟弟施初骏第一次送她礼物。

  继续往前走便是下坡路,施初莺记得当年每次自行车经过这里都要提心吊胆,很怕下坡太猛刹不住车撞上人——不过施初莺常在紧急情况时偏了下引擎撞路旁的柱子上去了。

  下了这坡进入的是这条街道最热闹的地方——这里算是个集市,早上来往卖菜买菜的人和上学的学生总是将这条路挤得水泄不通。

  其实施初莺平时很少从这条路走,而喜欢从另一条大道绕远路——她经常在这条路上遇到叶炙阳。

  因为怕遇到叶炙阳,所以施初莺每次走这条路时是提心吊胆的。

  但她又是矛盾的——明明很怕遇到叶炙阳,为何心里好像又在期盼着能遇到他能多看他一眼?

  每次真的遇见叶炙阳在前面走着,施初莺的心总猛地窜得老高,手脚开始冰凉无力,脑袋慌乱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最后的决定是趁叶炙阳没发现的时候,她卯足劲踩着自行车快速经过他,但经过叶炙阳后施初莺又尽量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优雅些——她只能自我幻想自己在叶炙阳眼中是优雅的形象,不知叶炙阳看到的是否是略显慌张的背影?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苗芷在的话,常让施初莺很尴尬。

  苗芷骑自行车喜欢慢悠悠的,而施初莺也从未告诉任何人她暗恋叶炙阳,所以每次施初莺快速经过叶炙阳的时候总要听到苗芷在她后头大喊:“初莺!你突然骑这么快干嘛?”

  这时候如果施初莺回头看的话,肯定能看到叶炙阳用怪异的目光看向她……

  还好这种次数不多,也还好施初莺后来忽悠苗芷说:“那条路平时太多人太挤了,咱们换新路走吧。”后来她们俩习惯了走新修的那条路,上放学路上就几乎没遇到过叶炙阳。

  今天也算幸运——施初莺骑到要拐弯朝一条巷子进去的时候也没遇到叶炙阳。

  只要进了这巷子说明之后的路再不会遇到叶炙阳。

  不过,现在想起这些事,施初莺心里不由腾起遗憾:如果当初不选择绕路,一直选择走这条路的话,是不是就有可能和叶炙阳有缘?会不会像那些校园小说里那样,渐渐地从他的眼里进入他的心里?

  进入巷子,巷子的地面是用老石板铺成的,行在上面这些老石板发出吭噔吭噔的声音,像是老者在低声诉说着这个城镇千年的故事。

  石板路两旁多是年代久远的老房子,路旁还有棵千年古榕,只是早已不再有风华,一副老态龙钟样卧在用石板砌成的花圃里垂着稀稀拉拉的叶子安静地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不知它是否在等待着某个人。

  出了巷子眼前一下子明朗起来,这时进入了一个新村,这里的建筑都是新千年初刚建起来的,除了新房子,还有新建的公园、新建的人工河等,施初莺想着现实中的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过此地,甚至在前些日子坐车经过这附近的那条大道时视野里却一时寻不到这个新村,它仿佛随着施初莺近几年越发衰弱的记忆在她脑中渐渐消散。

  继续往前,视野更加开阔,因为前方是一片荒野。这片荒野曾经是一片一片的农田,被征用后,填上了一层一层的红土,过了些日子后红土上便开始长出草来,人们来来回回的走,车来来回回的行,这片荒野越发的结实。

  望着这片辽阔的荒野,施初莺长长叹了口气:要不是在梦中,我现在是再也看不到这片荒野了。

  在施初莺的记忆里,后来这片荒野上建起了工厂、修起了新路,这条曾经上放学常走的路,不说它后来再也找不到,即使找到了却是连靠近都是艰难的。

  如今重新踏上这条路,鞋底和这片土地摩擦并轻扬起尘土,都让人感到万分的温柔。

  荒野的尽头是山,施初莺的家乡本就是丘陵地形,从小到大看惯了山用慈爱的目光凝视着这片土地。

  “唉,人生真是不容易的!”苗芷当年的话回荡在施初莺耳边。

  施初莺情不自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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