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声响是施以的叩门声，苏念暖穿着一身睡裙去开门。
进门后，施以直接躺沙发上，闭眼小憩。苏念暖没理她，洗漱去了。
趁着阳光不烈，施以挽上苏念暖的手，慢慢地向商业街那片走，路程稍远，嘴闲不住的施以和苏念暖一句搭一句地聊天。
施以歪头靠在苏念暖肩上，“暖暖，你说，晨故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主动呢？”
苏念暖的性子不温不热的，但她挺喜欢和好友亲近的。苏念暖双肩微松，让施以靠得更舒服点，“小晨故他就那性格。”
“可我觉着在他心里你比我更重要啊！”施以这样想很久了，最开始，苏念暖和晨故的关系就很好，他们还同处一个屋檐下，“你们这么日夜相处着，就没生出什么别的心思？”后面这句当然是玩笑话。
“我和晨故啊？我不是他姐姐吗。”
“别诓我，晨故说了，你不是。”
虽然被拆穿了，但苏念暖也不太在意，她确实蛮喜欢晨故姐姐这个称呼的，私下里可以骗小晨故叫一两声。她用一个词来概括和晨故的关系，“亲人，相处很久的亲人。”
“这也太敷衍了吧？”虽然这样说，但施以却也觉得，这个关系最合适不过。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爽就是了。
苏念暖第一次来这条街，不太认路，都是施以在牵着她走，先逛了几家少女服装店，都没看太合适，施以想了想，把她带到以纯，去挑下一个年龄段的服装。
施以拿着一件宝蓝色的吊带裙和一件鹅黄色的泡泡袖长裙，问她：“小暖你说哪件好看？”
苏念暖伸手翻出吊牌，看到那咋舌的数字，嘴角一抽，道：“这价格最好看。”
“别扫兴嘛，我就问哪件好看，又没让你掏钱买不是？”
苏念暖收回收：“我嘛，都不太喜欢。”
“好吧。”施以把衣服挂回去。
她们慢步走着，目光四处游荡，施以偶然提一两件，苏念暖都不太中意，但又看不到合适的。一个转角，苏念暖眼前出现一抹青色，目光与脚步同时停下。
那件，应该是汉服吧。
施以见苏念暖停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便看见那见翠色的汉服，衣服平整没有一点褶皱，胸前染了淡淡的灰，腰带绣云纹，下裙用印花打上一片青云，现代与古风相结合。
苏念暖她这是看上这件了？
她们走过去，苏念暖先摸了下那件衣服的料子，很滑，也很软。
施以则是看一眼吊牌，了解到比之前更昂贵的价格后，笑眯了眼：“暖暖要不你去试试？”关莫的钱，能多用就多用呗。
苏念暖却拒绝了：“不了，我看我们也找不到合适的了，先回家吧。”她其实是被价格吓到了。
“那行吧，咱们先去吃饭？”施以已经想好了，现在也没打算买，到时候叫关莫再买回来不就好了。
“去哪儿？”
施以又暗搓搓地准备宰关莫：“去一品居吧，我有免金券。”
“很贵的。”
不贵我还不去了。施以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表现一副几番纠结，自我斗争，然后决定请客的样子：“都说了有三百免金券啦。”
想到是免费的，苏念暖就同意了，跟着施以去了一品居。走到门口，就有人把她们领着往里走，到了一个包厢。
施以照着菜单，专往贵的挑，苏念暖听着都在肉疼。菜一上来，施以就胡吃海塞，一点儿形象都没有，与这精致的包厢格格不入，苏念暖吃相倒还好看，和顾念瑾生活这么久，小动作学了不少。
苏念暖吃饱了，施以还在大口吃着，绝不浪费一点，大块的牛排一口就给吞了。
苏念暖擦擦嘴，道：“那我先走了？”
施以举着高脚杯冲她挥手，那意思是：走吧，我吃着。
从包厢出来，灯光很晃，苏念暖眯眼，看见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从一个包厢出来，那个是……
那个人好像注意到她的目光，转身，灯光下，现出那张总是带着嘲讽的脸。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在她身前几步停下，嘴角勾起，是尖锐的弧度。她冷冷对苏念暖说：“明天，我就回来了，我不打算针对你了，就这样。”
苏念暖想，她好像，变了很多。
楚然假期结束重返学校的那天，晴了这么些天的安城迎来了一场甘霖，细雨从郊园过来，漫过兰清寺，踏过清水河，飘向几里外的高速路。
最初的潮热褪去，早醒后便觉得有些冷，苏念暖裹紧了被子，望着窗外漆黑一片，又沉沉睡去，再醒来觉得有些头晕，眼皮沉的很，怎么也抬不起来。
“小妹，这么还不起床呢？”温柔磁性的声音响在头顶上，苏念暖听后觉得更困，那么安抚双耳的音色，完全可以助眠，“脸色这怎么这么红，小妹，醒醒。”
顾念瑾感受着苏念暖的额头，额头上沁有汗珠，触感冰凉。难道感冒了？
“小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凑到苏念暖耳边问。
苏念暖只觉得迷迷糊糊的，上下眼皮跟粘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听到了顾念瑾的话，才不爽地去推顾念瑾靠近的脑袋，说话带着鼻音：“我就再睡五分钟，五分钟好吧？”
还五分钟呢，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烧得还挺厉害的。顾念瑾替她把被子掖好，将她浸汗的头发撩到一旁。走出房间后拿了手机向苏念暖和自己的班主任请病假。
这时才六点半，天色昏暗，远方依稀是黎明。段宸不在家，卧房门给锁上了，无法拿到身份证件，顾念瑾身上也没有存款，不能带苏念暖去看医生。
醒来后边高烧不止，苏念暖连简单的思考都不能进行，又昏睡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额头上温暖的感觉不断传过来，有人在照顾着自己。
那种感觉很安心，就算自己完完全全地熟睡过去，也不需要为任何事担心。
现实中脑袋打结，睡梦里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