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沈括来到郡王府内。
“佛指柑?那日的我吃的红烧肉中倒是有的。”
沈括为殷丹青把着脉。
“王爷并未食用?”沈括问着一旁陪同的朱渊清。
“本王那日只吃了几口肉,并未吃佛指柑。”
沈括提起把脉的手,心中了然,“那便是了。”
王爷夫妇互相看了看,“大夫,的确是有人下毒嘛?”
沈括摇了摇头,“并不是下毒,是佛指柑,佛指柑是银杏树的种仁,性平,微苦,还有一件便是有毒,如果炒熟了吃几颗也无碍,可要是生吃……”
“就会像我这般,恶心?头晕?”
“是的,一般食之六个时辰内就会发作,严重者会抽搐,甚至丧了性命,王妃现在腹中有胎儿所以反映会更强烈些,还好所食不多,伤不到孩子,太医用的药也很谨慎对胎儿无害”
“啊!”殷丹青听后捂着胸口,不敢置信,是何人要下此毒手?差点就要了她孩子的命。
“所以是绿瑶不知道生食有毒,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都中毒了。”
听了朱渊清的话,沈括再次摇头,解释道:“王爷,在来王府之前,在下回了趟家将此事告诉拙荆,拙荆告诉在下,以前在孔府绿瑶也经常掌勺,可是从未有过在菜里加入过佛指柑,何况一般理应都是熟透的,可是当初各位在场宾客都有中毒之症,那便是生食了佛指柑的缘故了。”
“王爷,所以不是那名绿瑶的厨娘下毒了?”殷丹青这些时日都在调养身子,还未曾询问源头,如今听他们俩个一说,倒是觉得这是成了悬案。
“王妃,很晚了,先让下人扶你去休息,此时就让为夫调查就好,你身子刚好点,不能太过费神劳累。”说罢,朱渊清吩咐了外头的婢女进来服侍,殷丹青走时看了一眼朱渊清,心理总有些不舒服。
走出迎客厅,
“林溪,那绿瑶是何人?”
“禀王妃,是将军夫人身边的婢女,那天走时女婢才见到,这几日听下人们说起才知道的。”
殷丹青停下了脚步,想到当日孔玉澜头上的发钗,再想到今日中毒之事,身上突然一阵寒,随后加快脚步向住处走去。“知道了,走吧。”
“夫人,慢点走,当心身子。”林溪奇怪的看着突然脸色不好的殷丹青,紧紧跟随。
迎客厅内,
“我会派人将沈大夫的话告诉当日的宾客,让他们不要深究此事。”朱渊清走到庭前的椅子出坐了下来。
“王爷,此事将军府那边……”
“沈大夫,此事并未牵连到将军夫人,你们也可放心,本王会多多关注将军府中。”
沈括很震惊朱渊清这番话,毕竟王府与将军府不相往来这是世人皆知的,今日收了孔玉澜的信,便来找自己,到底是何缘故?
“多谢王爷,拙荆也可放心了。”
朱渊清点了点头,派人送走了沈括,随后回到书房,写了封信命人送去将军府。
将军府内。
孔玉澜坐在圆桌前,手里拿着一枚玉佩,思绪转到新婚前一天。
“澜儿,此枚玉佩你收着。”朱氏拿出一枚白玉龙纹玉佩交到孔玉澜手中。
“娘?这是?”
“收着吧,以后一定会有用的,记得放在枕头底下或者隐秘的地方,切勿让人发现。”
“好。”孔玉澜拿起玉佩看了看,“娘,这玉佩,好像不像平常人家的。”
“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你嫁人之前娘一定要嘱托一些事,第一便是这枚玉佩记得藏好,第二,入了府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找郡王府的王爷求助,他一定会帮你的。”
“王爷?这是为何?”孔玉澜知道这国中郡王府的王爷一向不爱与外人打交道的,孔府什么时候跟郡王府有联络了?
“别问这么多,澜儿记住,知道的越多,这日子就过得没有以往开心了,娘希望你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
“娘。”孔玉澜感动的看着朱氏,心中满是不舍。
思绪回到现在。
孔玉澜摸着玉佩,喃喃道:“希望绿瑶可以得救。”
“夫人,夜深了,该休息了。”花瑟铺好了床,走向正出了神的孔玉澜。
孔玉澜回过神,道了声“好”便上床歇息了,她原以为,明天绿瑶可以洗清冤屈,可她等到的消息,却让她崩溃。
第二天一早,
“夫人!不好了!”花瑟急匆匆的跑进屋。
孔玉澜手中的正刺着绣,“这是怎么了?”
“夫人!不好了,锦绣告诉我绿瑶姑娘昨日深夜被赶出了府!”花瑟平时都偷偷在屋子后头的墙洞中跟外头的锦绣互通消息。
“啊!”孔玉澜听后手一抖,针扎到了自己的手,顾不得止血,起身就往苑门口走,“我要见将军!”
“夫人!”花瑟看见刺绣上滴了好些鲜血,立马追了出去。
“夫人,夫人,您不能出去。”门口的侍卫拦着孔玉澜。
“走开!让我出去!走开!”孔玉澜那拗得过这几个男人,她不信,偏要往外闯一闯,她要问问魏离,为事情要做的如此之绝,绿瑶的伤虽然好些,但是只能趴着,还走不了路,现在把她赶出府,让她身无分文的她怎么活命。
“够了!”
听到声音,门口一行人才停止了动作,看向来人。
“见过将军。”守卫齐声道。
“下去吧,现在起”凝竹苑“无需职守。”
守卫行了礼,便退下了。
“你为何要将绿瑶赶出去!”无人阻拦的孔玉澜见到魏离立马冲上前去,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魏离用力拍掉被抓着的双手,拍了拍衣服,不紧不慢道:“她犯了错定要受罚,官家不追究已是万幸,她也算逃过了一命。”
“她身负重伤,你将她赶走,这跟要她的命有何两样!”
魏离眼神凌冽,一把抓起孔玉澜的手腕。
“啊!疼!”被这么用力一抓,孔玉澜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断了。
“我没带着你一起罚已是仁慈,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相信你明白这个道理,老老实实呆在将军府。”
孔玉澜愤恨的盯着魏离,“若是我非要出去又如何!”
“那边打断你的腿!”魏离抓着的手猛地收紧,孔玉澜疼的面部狰狞,腿还没断,这手大抵已经伤了。
“夫人……”一旁的花瑟没法子帮她,只能干着急。
“哼!”魏离冷哼一声,“花瑟,这准你来这里的。”
花瑟一听这话,立马跪倒在地。
孔玉澜蓦地看向花瑟,“扑通”一声,才好点的腿,经这么一跪又得修养好多天。
“是我!我向管事嬷嬷要了人来的。”
魏离看着眼前这两个跪着的女子,满眼冷漠,等孔玉澜跪的脚彻底麻了,魏离也没说一句话,便离开了凝竹苑。
孔玉澜身子一软,坐在地上,这样步步惊心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