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投稿

第三十章

小说: 空城有梦亦是空 作者: 麦珂汐 字数:3610

  地球不会因为死了一个人而停止旋转,土地不会因为死了一棵植物而不进行光和作用的转换,工厂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业倒闭,谁也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不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离开谁,谁都不可能因为少了谁而活不下去,该离开的,再怎么强求也还是留不住,不是吗?

  喧嚷的牛肉面馆里早已坐满了人,此时屋里的二氧化碳分泌的空气异常的多。

  胡小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沉重地呼了口气,这大中午的吃顿饭真不容易,看着点餐的人那么多,胡小狸不由感叹,如果是自己在这里做兼职的话,每天面对这么多人不得头疼死。

  “喂!你平常都是这么拒绝女生的么?”突然想起了沈落夏,胡小狸神色恍惚地问道。

  正低头玩弄筷子的徐志文抬起眼望着胡小狸,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半只眼,这不经意间让她想起两个月前的他,那时候的刘海还是在他的眉毛上面呢。

  “如果是你的话……我会考虑考虑”他把头凑上前,眯起好看的眼睛傻逼兮兮地笑了起来。

  “得!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在为你的未来担忧,免得到时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拖进黑巷子里奸杀了都不知道”收起不安的情绪,她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是在担心奴家么?”听罢,徐志文立刻趴在桌子上抱着小脸卖弄风骚地用赤裸裸的眼神对胡小狸行着注目礼,还不忘撅起小嘴眨着牛眼睛对着她放点电。

  这时,一个男服务员端着两碗牛肉面走了过来了,撇眼瞧见徐志文这副姿态后,面部抽搐地放下面地走了。

  霎时间,胡小狸感觉自己快要憋出内伤了,她浑浑噩噩地感觉到身体里的暖流一阵阵地蹿像上鼻头,然后她神色恍惚地摸了摸鼻间低头一看————这特么是鼻血~

  徐志文见状,在愣了两秒后发出了淫荡的笑声,胡小狸发誓,这是她听过的最贱的笑声了,比曾小贤还贱,一种坑爹的苦逼感油然而生,胡小狸一边鄙夷地盯着乐呵呵的徐志文一边抽出旁边的餐巾纸塞进鼻孔,在给予了‘碧池’两字之后淡定地埋头苦干起了牛肉面。

  从牛肉面馆里出来,胡小狸对徐志文说:“我想去学校看看”

  然后徐志文凝神看了胡小狸一会张口说“好”

  十月的天,十月的地,十月的晴空万里,十月的清爽神怡。

  淡淡的秋风扫过了胡小狸的发尾,闭起双眼可以隐隐地闻到秋风中的涩涩的苦味与凄凉,正犹如她心里那块荒凉的地,不断地向骨子里传递着阵阵沧桑的荒地。

  楼顶上,依然是一块毫无遮拦的水泥平地,但就是这块平地上,却是留下了数不清的脚印正是因为这块平地,才留下了无数人的回忆。

  物是人非,仅此而已。

  徐志文眯起眼睛看着前面的人影,一抹被悲伤和失落包裹的人影,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想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当他看到他把她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沈落秋的身上时,他是多么想上去拽着她让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不许装其他的男生。

  虽然,这只是个简单的愿望。

  望着校园里满地的落叶,她的记忆被拉的深远而长久。

  突然,她转过身,逆着阳光的她周身被洒满了金色的光环,然后她看着徐志文微微凹陷的脸庞哭了,她明明就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条条血丝,她明明就可以看到他苍白病态的脸,为什么她不去仔细看,因为她不敢注意,因为她不敢。

  她走近他,有淡淡的烟草味飘入她的鼻腔,胡小狸心疼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徐志文神情一凛,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干咳了一声,说:“傻丫头,你这是在干嘛”

  胡小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有眼泪渗透了胸口的布料,她用慵懒的语调说:“我在擦眼泪”

  他无奈地笑了,眼里露出了宠溺的光,却用严肃的口吻说:“不许把鼻涕擦在我的衣服上,我有洁癖”

  “哦!!!”胡小狸又蹭了蹭,有亮晶晶的液体粘在了了胸口。

  “………”

  刘海随着风的节奏在徐志文的眼睛上跳起了华尔兹,而他却低头为怀里的人梳理长发,随着自己的心跳声加快,徐某人呼吸沉重地把怀里的人掏了出来注视着胡小狸。

  “抱够没”

  “………抱够了”

  徐志文挑了挑眉,又把胡小狸抱在怀里一脸畅快地说:“那就换我来抱抱”

  “……”

  “徐志文”

  “嗯……”

  “不要再为我堕落了好不好”

  他意犹未尽地把玩着她的头发,却语气生硬地回敬给胡小狸“不好”二字。

  胡小狸不悦地从他的他的大手里扯回自己的头发欲挣脱其怀抱。

  感到了某人的怒气,徐志文不怒反乐地张开大臂把胡小狸固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继续厚颜无耻地把玩起胡小狸那头滑溜的头发。

  她一脸不服输地挣脱起来,竟被他一次次的大力给拉回怀里。

  靠在徐志文的怀里,胡小狸郁郁寡欢地望着天空发呆,良久,胡小狸说:“我们去喝酒好不好”

  徐志文沉默地理断思绪,把鼻翼埋在她的秀发间,嗅着发香味,他闭起眼慢慢享受。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徐志文说。

  人声嘈杂的小巷,破旧的不堪的小路,还有巷口摆满了的小吃摊,这就是胡小狸带他来的地方。

  橘色的灯光打在二人的脸上,徐志文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胡小狸吆喝出老板拿出一打啤酒,只见老板摆好啤酒后还不忘把啤酒盖一个个地撬开。

  在徐志文微微愣神时,胡小狸以把酒瓶子递到了他的面前,还不忘摇着啤酒瓶碎碎念道:“徐娘娘回神咯~”

  听到了胡小狸的‘召唤’声,徐志文才转动起眼睛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答道:“啊??”

  “说好的喝酒呢?怎么一坐这就给人一种少女怀春似的感觉”她不满地嘟起嘴。

  徐志文嘴角一抽,大为不快地接过酒瓶子蒙了一口酒,但看到胡小狸嘟起嘴的模样后,着实地被逗乐了,他噗哧一笑,引得她连连鄙视。

  “大姐你别撅嘴了,撅得跟猪屁股似的,来喝你的汽水”徐志文很自然地无视了她的鄙夷,还不忘附上身子把胡小狸手里的酒瓶子往她的嘴跟前推。

  “你一天不淫荡会死啊”胡小狸扔下手里的瓶子,伏上身子双手捏住徐志文的脸来回摇晃,捏到徐志文呲牙咧嘴地大喊三声姐姐饶命才就此作罢。

  过了一会,两人闹够了以后,坐在一起聊着天,喝着酒。

  转眼间,两瓶啤酒下了胡小狸的肚,她微红着脸,眼神也有了些飘忽,有阵阵凉凉的风吹起了她的头发,也阵阵地吹动着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徐志文喝掉了一瓶啤酒,满腹心事地望着她微红的脸,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是吧”

  看吧,连喝了酒的她都能看出来,他的演技到底是有多拙略啊。

  “想问什么就说,别跟个娘们似的畏畏缩缩的”

  胡小狸抱着酒瓶,傻傻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曾给过他面子,因为她知道他永远都不会介意。

  “其实…我是想听听你和沈落秋的事”扣在瓶口的指骨隐隐发白,他在紧张。

  “哦……这样啊”胡小狸撇眼,把视线转到了小吃摊贩的身上,碧波流转,却掩不住伤感和落寞,她的双颊还泛着潮红,但眼神却恢复的常人神韵,也许…沈落秋这三个字就是她最好的解酒药了吧。

  “徐志文,你不会知道的是他对于我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胡小狸此时收回了视线,垂下眼睑用手撕扣起了酒瓶上的标志。

  粉红的唇、粉红的颊外加失落的眼,适时,她翘起了一边的嘴角,像是在嘲讽这句话的含义。

  “我喜欢他,我控制不住不去喜欢他,尽管有人去阻挠我、尽管他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没办法不去喜欢”

  徐志文无言地听着,眼神却是停在了面前的这张桌子上,这张桌椅一点也不新,暗红色的桌漆上覆着一层腻腻的油污,虽听了此番话后是面无表情的,但心里却早已泛起了惊涛骇浪,而他,仿佛就是那个掉进海浪里溺水的人儿,层层的窒息和恐惧抑得他在海浪下动弹不得。

  胡小狸抿了口酒水,望着杯中黄色冒泡的液体,心中有许些说不出的苦涩。

  “我记得,第一次叫他的时候是在KTV,因为巧合把我们撞在了一起,我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天他那不羁的笑”

  胡小狸把语调一转,竟是回味起了第一次见沈落秋的情形,在说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会露出温暖的笑,这恐怕是连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自从知道了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之后,我就拜托了小恬帮我去开一张伪病历交给老班,然后每天中午做操的时候我就可以站在教学楼楼道的窗口看着他做操”

  “我喜欢他,但是他每次来找我跟我闲谈是幌子,每次跟我聊的最多的是莫小恬,有些事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每次做的只是自我麻醉,如果能让他喜欢上我,我何德何能”有悲伤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那么的浓烈,浓烈到竟浸泡到了徐志文的心里。

  “……假如时光倒流到那一天,我想我是不会去的,因为不遇到就不会喜欢,不喜欢就不会受伤……”

  “说实话,如果我说出我不嫉妒莫小恬之类的话那都是假话,我对她这么是嫉妒的要死,看见沈落秋关心着她,我心痛,看见他们说话是那么默契,我是嫉妒,我没有办法去面对他们俩,因为我爱他”

  她一边讲述着她的故事,一边一遍遍地给自己灌酒,她的痛,她说不清絮不完。

  “徐志文……”胡小狸神志不清地放下酒瓶,起身摇摇欲坠地来到了徐志文的身边,不顾徐志文的阻拦,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口齿不清地说道:“我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可是,求求你别再爱我了好吗?你越是这么对我我越就感觉我是个罪人……我……不想看到你你为我这么遭罪,你这么优秀……呕……”

  话还没说完,胡小狸捂着嘴跑到了墙角吐了起来,徐志文心疼地拍着她的背脊,等到胡小狸吐完后,只见她身子一转,就倒在了他宽阔的胸怀里。

  望着沉沉睡去的面容,他心痛,因为她的痛他都懂,转过头看去,有七八个瓶子已经横在了暗红的桌子上…

  伸出手握住了那只瘦小的手,一股股刺骨的凉意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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