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小哥哥生日倒计时七天
阿黎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有一天她病故离开了世界。
“小韩,起床咯。”阿黎蹦蹦跳跳的进我房间骚扰我起床。
我与她认识比我和井汐汐认识的还要早。
“我今天去跳拉丁有一个小哥哥给我当舞伴哦!老师说我和他配合的很好呢!”阿黎有些兴奋的说。
“是嘛。”我翻了个身。
阿黎喜欢跳舞,整个小区都知道,感受最深的就是我了。
“那个小哥哥气质很好,我相信他以后会变得很好看的!”阿黎继续嚷嚷。
“这么说他现在不好看咯。”我们是两个六岁的小屁孩。
“以后会很好看的!一定!”她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啊?”在她大声吼叫之下我起床了。
“我能看见未来哦~”
六岁的小屁孩就是喜欢相信任何人说的话,于是我相信了:“嗯,我相信你!”
“那我帮你算算未来吧~”
“好啊。”
“你会在未来做两个很重大的选择哦!”
“是什么选择呢?”
“那就是爱情和你的兴趣的选择哦!”
我脸一红:“阿黎不能这么早熟的!”
“嘿嘿,谁知道呢。”
阿黎是个阴晴不定的小孩,有时候很成熟有时候很幼稚,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人生很长啊,我看很多人都是有光明未来,我是我看我自己就觉得很是黑暗。”
“为什么?”
“不知道啊。”
阿黎垂下头,又猛地抬头:“我拉你去练舞吧!”
“不要嘛!我要画画!”
“不行,你要学跳舞了!你整天画画驮着背的,女孩子要身姿优雅!而且还整天宅在家里像条咸鱼动都不动!”阿黎说着站起身直接给我套好衣服,拉着我的手出去了。
“谁说,我经常锻炼的啊,你看我又画画又弹琴……”
“反正就是不动腿!”阿黎。
“我有踩踏板的嘛!”我。
“一点都不高难度!”阿黎。
我怼不下去了,就放弃了。
*
“啊嘶……”我起床揉了揉脸,一个梦?
我下了床,今天好像是阿黎去世的日子吧,我看了看日历。
“喂?顾老师,我请个假,我家里出事了……”我开始瞎编。
穿好衣服梳着头,去花店了。
“18枝百合,5枝郁金香……谢谢。”我接过花递过钱。
“韩小韩?”
“啊……嗨~”我对他笑了笑。
“你怎么往西走,不是往东走吗?”
真不巧,就这么在转轻轨站的时候华丽丽的遇到了。
“还捧着花?”王源看着我手里的花。
“呃……呃……今天我爷爷……”我低下头,假装擦泪,阿黎啊阿黎,你都成我爷爷了,简直啊,我就应该说祖宗的。
“喂,老师我今天请假,对,请假,我家里有点事。”
听见王源轻轻的薄荷嗓开口瞎编谎言,我猛地抬头。
他挂了电话,对我眨眨眼:“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都请假了,我还有反驳的机会吗???
“不是,其实是我朋友的……”
“啊?”王源疑惑了。
“我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王源换了轻轨卡,坐在轻轨听我说阿黎。
“小韩哦,你先跳一下拉拉筋。”
我一脸懵懂的小表情看着她。
“不知道怎么跳???”阿黎瞪大眼睛。
听她这么说我自尊心受到了侮辱。于是蹦跶了两下。
“这样跳不够,跳久一点。”
我就蹦蹦蹦蹦蹦:“喂……阿黎,可以休息一下不,我腿酸。”
大喘气。
“压腿吧。”
“哈?你开玩笑吧阿黎。”
我说着就想跑开了。
阿黎拽着我回来顺便锁了门,然后一下子就批了个叉:“一点都不疼,很轻松的!”
我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挺轻松,于是我乖乖的尝试了一下。
结果就下去这么点,我就压不下去了:“阿黎,你坑我,明明很痛!”
我弹起来,想跑开,无奈见锁了门开不了。
转头就见到阿黎暗森森的脸。
接着就被她拎着去墙边,她一屁股坐在我身上把我往里压摁着我的脚。
于是我劈了人生第一个叉。
*
“于是你就对舞蹈有了阴影?难怪。”王源点点头,“好同情你,因为我体验过。”
“是吧是吧!”我猛点头。
*
然后我哭着嚷着阿黎终于心软了,跟我讲起她早上说的小哥哥。
“小哥哥姓易,他练习的时候很努力不哭不闹也不叫,我就觉得,哇,这个小哥哥将来一定很厉害!”阿黎描述那个小哥哥,“他跳舞的时候那种纯粹的感觉也没有多少大人学得来,他说他很崇拜杰克逊,一定会跳他的舞,现在不会将来一定要会。”
我见她松开我了我马上钻出来。
我也和她聊起来了:“嗯呐,那这个小哥哥一定很棒!我被老师推荐进美术大赛呢!她说我可以破例参加,不过要到我九岁。”
“九岁也很好啦!恭喜哦!”阿黎牵着我的手。
*
“你们两个真的是很纯粹的童年呢,不过那个小哥哥该不会是易烊千玺吧!”
“好像有这个可能!”我反应过来。
我的天哪,这么说我小时候的闺蜜男神是易烊千玺???
*
然后我和她上小学了,在一个班,然后认识了井汐汐。
井汐汐刚开始因为乖巧的模样当上了班长,然后我有点嫌弃她重名的名字,于是我们两个就打起来了,你掐我我踢你。
*
“论两个暴力女的结识。”王源插话。
“你够了。”
*
后来到了美术大赛我就参加了,足足一个月,我有一个月没去学校。
阿黎也跟着我没去学校,井汐汐留在学校。
“加油哦!”阿黎给我的手暖暖,当时正好临近新年,很冷,阿黎一直在给我哈气。
虽然是私人的国际大赛,但是我还是进来了,一进来还进了半决赛。
现场画,重要是看专注力和绘画能力时间统计。
迷迷糊糊的进了决赛,但是没有得到冠军。
阿黎:“也很不错啦,你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未成年的呢!”
阿黎就整天黏在我身边。
突然有一天她问我:“你决定要一直走美术这条路吗?”
“当然!”
“但是……”
我看向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但是。
“你小小年纪就开始出名了,以后你很可能会有很多牵绊。”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你出名了啊,大家都对你有点距离感,而且呢,你还不懂怎么运用这个名牌,各路有关美术的你也不明白是对你有益还是有害,有人会以自己很厉害为理由挖走你这块材料,让他们那路发扬,万一你同意了,但是进的是贼窝……”阿黎说,“那就会很危险了。”
“条条道路通罗马,也有人生在罗马,”阿黎看向我,“但是我们两个不是‘罗马’人,你一下子就登上巅峰,如果摔下来,你的背后没有支柱,你会摔得很惨,做一个稍纵即逝的流星。”
我看着她:“不是有你嘛~你会帮我选择的!”
接着我第一次从一个九岁的孩子眼睛里看见了凄凉悲痛。
*
“……”我说不下去了,有点小抽泣。
王源也没说话给我擦了擦眼泪。
“到站,下去吧。”他牵着我的手带我挤过拥挤的人群,也护住了我的花。
他拉我到我所指的墓园,刚好旁边有花点他学着我也买了花。
“在这里……”我呜咽的拽他回原路。
“阿黎,你的小韩来看你了,你还好吧,天堂是不是比人间舒服啊?”
“对不起……在人间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你的身体问题。”
“我现在很好,我有了几个新朋友有一个叫王源他也有个好朋友,是你小时候念叨的小哥哥,那个小哥哥是不是叫易烊千玺呀?易烊千玺气质真的很好,跳舞也很棒……他长得也很帅哦……”
“他们两个也有一个朋友,叫做王俊凯,他们三个很好,而且会一直好下去……”
末了,我添上一句。
“我也很好。”
阿黎很喜欢笑,笑起来暖洋洋的,细胳膊细腿的到处乱跑。
她喜欢蓝天白云,说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去大草原看蓝天数白云,在城市高楼透过摩天轮看不断变化的云。
可惜她等不到那天了。
“小韩,我们两个……可能不太一样。”她轻轻皱起眉头,纠结的手来回搅着。
“啊?”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小韩,没有什么能从你出生陪到你生命终结的……我也一样,我不能帮你选择不能照顾你的小脾气了。”阿黎还在弄着自己漂亮的小手。
“怎么了?阿黎?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我得了很重的病,医生说我活不了多久了……”她解释。
“不可能!你这么健康!”我急了。
“因为我知道你不想看我病恹恹的样子呀,小韩,这美术的路你不能走的太快,要一步一步扎实的来,因为阿黎帮不了你了不能让你快速前进了。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记住我,也忘记我,改变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接受不能改变的我的死亡。”
我猛地就哭起来,抓住阿黎的手:“阿黎你知道吗?阿黎,你跳舞跳得这么好,我就在想我没有一科好的话我就追不上阿黎了,所以我才用心学美术和钢琴的……而且我钢琴也不好,只是靠死用……”
“但是你美术确实有很大的天赋,不要告诉我你要放弃它!咳咳……”阿黎打断我,她也有点怒了,咳嗽起来。
“你敢走!我就敢放弃它!”我也生气起来,擦擦眼泪离开了练习室。
第二天,爸爸来到我面前对我说阿黎在医院,问我要去看看吗。
我点头,爸爸开车带我到了医院,在门口见到阿黎带着呼吸罩,娇小的身体上插着好几根管子,我撒开爸爸的手跑过去:“阿黎!阿黎!你不要我了吗!”
阿黎勉勉强强睁开眼睛看向我,抬起手艰难地在我手上一笔一划的写。
“坚持美术”
我流着泪呆呆地看着阿黎,她对我扯出一个微笑。
对口型:“好好选择……”
旁边的心跳仪突然变成一条线,像一颗流星直直的划过。
“阿黎……”我又哭起来。
王源心疼地看着我:“起来吧,立秋了地上凉。”
“我……我总感觉是……是我……害了阿黎……”我抽泣着,不规律地说出这几个字。
这时候风轻轻刮过,抚着我的脸,带动树叶沙沙的声音又落下几片被抛弃的叶子。
“……”王源沉默。
“如果……不是我……让她生气……她就不会这样了……”
“……韩小韩,这不是你的错,不管怎么样她最多也是多痛苦几天。”王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才好了。
阿黎说想要火化,飘飘扬扬的洒在海里,这样她就能四处去看蓝天和云了。
但是我们把她火化了却又装进盒子里埋在地下。
“阿黎……对不起,你没有如愿,不过我一定会扎扎实实走起来了的。”我看着土盖回去。
火化前,爸爸跟妈妈离婚了,我被判给了妈妈。
“阿黎就一直待在我心里边没有出去,那个整天给我讲名言教育我的小孩,我现在才奇怪,为什么阿黎懂得这么多东西……
“就好像,人间险恶她都体验过了一样。
喜欢夜晚拉着我的手坐在天台上给我认识每一颗星星,喜欢白天带我去十八梯上下跑。
突然有一天,她不在了,跟我说,以后的路我要自己走了。”我喃喃说。
我茫然的看着手:“还说有两个大选择,我要自己选了。”
王源心像被扎了一样:“韩小韩,你身后还有很多朋友,我们会陪着你的。”
我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他,又低下头:“谢谢你们……”
“走吧,该回去了,要不下午的课也要请假了!”王源拉我起来了,带我拐回轻铁站。
我从他的背后看他,还是一个男孩的样子,他叫王源,他告诉我我有很多朋友。
“阿黎,我在这里,挺幸福的。”我微微一笑。
你幸福吗……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