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已然结束,顾夜阑看着面前的络腮胡男人,抱着自己夫人女儿的衣物哭得伤心,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转头对书和画说道:“你们去把花蕊儿叫来。”
袁淼看看跪在地上的男人,又看看顾夜阑,轻声问道:“他……其实活不了对吧?”
顾夜阑沉默了一会,嘴角扯出一抹笑说道“到底是黑虎寨二当家,手上沾了无辜百姓的命。”
“可能,可能他也不想活吧。”袁淼说道。
顾夜阑看着络腮胡,叹了一口气。
花蕊儿被带过来,看见络腮胡,走到他旁边喊了一声:“叔。”
络腮胡猛然抬头,泪眼朦胧中仿佛看见了自己女儿俏生生的在那站着,甜甜的喊他:“爹爹!”
络腮胡闭了闭眼,再睁开面前的分明是花蕊儿,哪有他女儿。于是他叹了一口气,转头对顾夜阑说道:“郡主,谢谢你让我报了仇,我也要下去陪我家囡囡还有我婆娘了。”
花蕊儿猛的扑上去,问道:“叔,您不要我了吗?”
络腮胡看着花蕊儿,笑着说道:“囡囡和她娘亲还在下面等着我呢,她们两个都胆小,等了我这么久该是要害怕了,我得下去保护她们,叔就先走了。”
说完,络腮胡推开花蕊儿,问道:“郡主,我的东西?”
顾夜阑示意宛如。
宛如就走上前去,打开盒子,说道:“你要的蝴蝶穿花珠花,还有累丝桃花白玉簪。”
络腮胡把它们拿起来,笑道:“就是了,当年啊我和她就是在桃花树下认识的,在蝴蝶飞过花丛的时候生下了囡囡。早就说要给她们买好看的首饰,一直没有买,现在好了。”
说完捡起地上的马刀一刀抹了脖子,倒在地上眼角留下泪来,最后一刻手里还死死的攥着两个首饰。
宛如突然红了眼眶,一旁的花蕊儿已经扑上去嚎啕大哭了。
顾夜阑移开视线,却发现旁边的袁淼一双猫眼也红彤彤的。袁淼感受到顾夜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擦擦眼睛,说道:“我只是觉得……觉得,还挺可怜的。”
顾夜阑扯扯嘴角,说道:“带人把他葬了吧。”
太行山山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坟包,顾夜阑站在前面沉默着拜了几拜。
袁淼问道:“那其他人的尸体怎么办?”
顾夜阑看了看四周,说道:“把九龙寨首领和黑虎寨大当家的头带回去,其他的烧了吧。”
“是。”袁淼应下,很快就带着士兵清理尸体。
看着独眼龙的头颅被割下来,放进盒子里,顾夜阑上前一步说道:“他的尸体我来烧。”
顾夜阑亲手点燃火折子,看着他的身体被烈火包围,低声道:“可惜了,若是从军定能成一代名将。”
处理完战场,顾夜阑回到城内。
暗部成员已经等候多时了。
顾夜阑坐下来,先交代袁淼安排好投降的土匪然后才喝了一口水,问道:“查出来了?”
“属下查出挑唆山西巡抚装病的人就是按察使,写奏折上报皇上请求剿匪的是山西布政使。”
“按察使为何要挑唆巡抚?”顾夜阑问道。
“据说按察使对主子不满已久,认为主子挡了四皇子的路,所以才挑唆山西巡抚装病,又与都统联手,想要主子剿匪不成被皇上问罪。”
顾夜阑冷笑一声,说道:“倒是打的好算盘。山西都统是怎么回事?”
“山西都统与九龙寨和黑虎寨都有钱财往来,就查证近几年来共收了两千两之多。”
“两千两,好一个山西都统!”顾夜阑忍耐住脾气说道。
“至于布政使,他家族势微没有背景,虽说是布政使却素来再山西说不上什么话,这一次瞒着他们上折子还是他做过胆子最大的事情,只是这件事之后,他就彻底被架空了,还被都统和按察使软禁在府中。若不是这一次主子要见他们,布政使估计还不能出来。”
顾夜阑再也忍不住脾气,一把摔了茶杯,怒道:“好好好!幽禁朝廷命官,以下犯上,好一个山西官场!”
“巡抚也是个软性子,按察使告诉他,主子会治他大不敬,隐瞒实报。”
顾夜阑冷笑道:“整个山西官场都该治罪!”
顾夜阑深吸一口气,起身说道:“去找布政使。”
布政使府门口甚至还有人把守巡逻。
顾夜阑骑在马上,冷眼看着门口的衙役,偏头看了看宛如宛月。
宛如宛月一起打马上前,喊道:“大胆奴才,见到郡主还敢不跪!”
门口的衙役看着马上冷着脸的顾夜阑,立马跪了下来喊道:“奴才给郡主请安!”
顾夜阑抬了抬下巴,问道:“什么时间衙门衙役也有资格囚禁朝廷命官了?”
跪在地上的衙役不敢说话。
顾夜阑一马鞭抽下去,喝道:“滚开!”
进府之前,顾夜阑对着宛如说道:“去喊袁淼,把衙门围了,等候皇上发落。”
说完,带着宛月走进了布政使府。
布政使听到动静,匆匆赶来,一撩衣摆就要跪下行礼,被顾夜阑一把托住。
顾夜阑说道:“布政使大人不必多礼,我们进去说话。”
布政使连忙给顾夜阑带路。
两人来到正厅,布政使亲自给顾夜阑倒了茶,作揖道:“多谢郡主前来山西剿匪,为民除害。”
顾夜阑扶起布政使说道:“大人多礼了,请坐。”
“郡主前来找微臣,想必是已经知道了山西官场的事情。”布政使坐在顾夜阑下首说道。
顾夜阑点头,问道:“大人再如何也是正三品命官,为何会被按察使和都统压制成这样?”
布政使羞愧道:“唉,微臣无能,按察使他仗着自己与皇室有亲,在山西地界为所欲为,微臣一家老小还在京城,时常被他拿来威胁微臣。”
“你入山西为官,也有几年了吧?为何不把家人接来山西?”顾夜阑疑惑道。
布政使说道:“一开始是想着等微臣在山西稳定了,就把他们接来,谁知这两年家母身体不好卧病在床,臣是家中独子,只好留夫人孩子在京替臣尽孝。”
顾夜阑点头,又问道:“大人怎么想到要给朝廷递折子?”
布政使向西方拜了拜,说道:“家母信佛,微臣也信一些,山匪危及无辜百姓性命财产,若放任下去只怕连菩萨都不会饶过微臣。”
“好。大人放心,我听到的看到的查到的一切,都会如实禀告皇上,请皇上定夺。”
布政使站起来,对顾夜阑深深作揖道:“微臣多谢郡主!”
顾夜阑站起来说道:“未免大人收到报复,还请大人与我一同住进行宫里去。”
说了报复,就真在回行宫的路上遇到了袭击。
顾夜阑一剑刺死一人,对赶来的说道:“袁淼,你带大人先回去!”
“是!”袁淼一把抓过布政使的衣领,把他提到自己马上说了一声:“大人得罪了!”
布政使一离开,顾夜阑就没有了顾忌,放开手杀了一场。
随后闯进巡抚家里,巡抚忐忑不安的在府里等着消息,一见顾夜阑杀气腾腾的闯进来,就知道自己完了。
顾夜阑扫一眼大厅,见巡抚,按察使还有都统都在,冷笑一声说道:“还真是齐全。”
按察使还要挣扎,喊道:“你不过是一个郡主,有什么资格发落朝廷命官?”
顾夜阑瞟他一眼,举起“如朕亲临”的牌子,问道:“那这个呢?”
牌子一亮出,所有人都跪下磕头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见这个牌子,按察使才瘫倒在地。
顾夜阑手一挥说道:“带走!一道回京面圣!”
从巡抚府里出来,宛如问道:“郡主,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顾夜阑说道:“等新的巡抚下来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