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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回京

小说: 长夜决 作者: 顾傾 字数:3761

  顾榆深等人顾虑玉子渊的伤势,不敢走太快,正好便宜了顾夜阑。

  顾夜阑赶在顾榆深等人之前回京,回到贤亲王府。

  “主子!”宛如看见顾夜阑,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说道。

  顾夜阑问道:“可有什么事发生?”

  宛月拿了一张帖子来说道:“颜小姐给您下了帖子,约您明天去颜府赏花。”

  “颜府啊。”顾夜阑接过帖子,打开看了一眼,说道:“呵,明天把那件石榴红的十二破花间裙备上。”

  宛如宛月一听就知道自家郡主还记着之前颜家弹劾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忍不住在心底给颜家小姐点了一根蜡烛,她家郡主最记仇了。

  也不过晚了半天,顾榆深几人就到京了,因为宇文玥的府邸太久没住人,盛熙帝就下旨让玉子渊住进贤亲王府,自己带着太医过来了。

  当盛熙帝见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玉子渊时,忍不住心里愧疚,想当年要不是玉子渊的帮忙,他也不可能那么快的打进京城掀翻废帝,而且玉子渊对他姐姐又是一往情深,要是姐姐知道自己这样折腾玉子渊,估计要生气。

  想到这里,盛熙帝连忙对身后的太医说道:“赶紧去给朕的姐夫看看。”

  听得姐夫二字,顾夜阑看了床上的玉子渊一眼,得了,这下皇伯父是彻底没了怀疑,指不定心里怎么愧疚心疼呢。

  太医连忙上前,给玉子渊诊脉,又往玉子渊的身上看了看,随后说道:“启禀皇上,驸马并未受皮外伤,只是内里伤得有些严重,需要好好调养。也多亏驸马在封城时喝过药了,才保住了命。”

  听到这话,盛熙帝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玉子渊就这么去了,等姐姐在地下看见玉子渊,估计要骂死自己,又问顾榆深道:“你们是怎么找到驸马的?”

  顾榆深上前一步,说道:“有一位姑娘经过时发现了玉叔叔,就将他带回了客栈,并请了大夫。我们是偶然听见她家下人交谈才知道的。”

  “那位姑娘是哪家的?”盛熙帝问道。

  谁知顾榆深脸一僵,转头看了看萧长贤,又看看宇文鸿,发现这两个人也有些懵,于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回皇伯父,我们忘记问了……”

  盛熙帝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三个,问道:“人家救了人,你们不问人家是谁?没想过以后怎么报答?”

  顾榆深顿时觉得脸上发红,声音都变小了说道:“这个……我当时……没想到,只想快点把玉叔叔带回来。”

  顾夜阑忍住嘴角的笑意。

  盛熙帝简直无奈了,他还想好好感谢一番,结果这几个傻孩子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原先怎么没发现这三孩子这么蠢。

  看着盛熙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三个人默默对视一眼,同时低下了头,异口同声的认错道:“皇伯父/皇舅舅/父皇,我们错了。”

  盛熙帝无力的挥挥手,说道:“罢了,你们年纪还小,有些事想得不够周全也很正常。”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顾夜阑简直要笑出声来。

  盛熙帝又转头问太医:“驸马几时能醒来?”

  太医说道:“不出意外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玉子渊慢慢睁开了眼睛,发出沙哑的一声:“水……”

  盛熙帝立马转头看向玉子渊,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玉子渊。

  玉子渊惊讶的看着盛熙帝,就想下床,被盛熙帝一把按住。

  盛熙帝说道:“你身上有伤,好好躺着吧。”

  玉子渊挣扎着要起来,说道:“这不合规矩。”

  盛熙帝强硬的把玉子渊按了回去,说道:“你好好养伤,若是让姐姐知道,该骂朕了。”

  听盛熙帝提起宇文玥,玉子渊立刻乖乖的躺好不动。

  听着盛熙帝语气里明显的愧疚,顾夜阑忍不住想给玉子渊竖大拇指,这戏真唱得好。

  盛熙帝问道:“姐夫可知道是谁害你跌落山崖的?救你的又是谁?”

  玉子渊想了想,说道:“害我掉下山的人一路上已经骚扰过我许多次了,可能和江南的事情有关,至于救我的人,我当时昏迷不醒也不知道。”

  盛熙帝只好遗憾的将感谢的想法放下,说道:“莫非还有前朝余孽的存在?”

  顾夜阑直觉事情不对,前朝余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她回京之后出现了,而且在封城与她交手的那拨人分明是蛮人的武功路数。

  萧长贤看了出神的顾夜阑一眼,心里盘算着下一次要用什么理由约她出来。

  盛熙帝又询问了玉子渊几句,见他面露疲色,说道:“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在王府养伤,等公主府收拾出来了,再住过去。对了,伤好了记得去看看母后,她很担心你。”

  说完又起身对顾榆深和萧长贤说道:“榆深,长贤,这件事结束你们就安心在家学习,好好准备明年的会试。”

  两人皆应了是,盛熙帝就回宫处理后续了。

  顾夜阑本来还想留在这问问玉子渊,关于他和玉子迁的事情,却瞥见书给她打了一个手势,于是转身回了明珠苑。

  “可是棋传来消息了?”见着屋子里的人,顾夜阑问道。

  那人正是跟棋一起去江南的其中一个,答道:“是,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块石头,从那伙人中抢了回来,不过他们的武功路数看着很奇怪,摸不清是哪里的。”

  不是蛮人?顾夜阑皱眉,难道抢石头的和封城的不是一伙人?

  “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那人问道。

  顾夜阑先问道:“江南现在怎么样?”

  “流言已经被控制了。”

  顾夜阑敲了敲桌子,说道:“劈了石头,扔到之前的地方,告诉江南百姓,光复大烨连老天爷都不支持。”

  棋接到命令,立马就一剑将石头劈成两半。

  与此同时,江南又开始流传起一则流言,光复大烨那是要不得的,你看连老天爷都不答应啊。百姓在有些时候是很好利用的,去江南的几个属下将流言传得神乎其神,又有南普寺的住持出来确认,让江南百姓认定了不能光复大烨。

  对于江南的转变,盛熙帝却很明显的不高兴,他感觉到有一股他不知道的力量在掌控这件事,做帝王的最忌惮这种不知名的势力,能扭转江南局势,还能请动南普寺住持,现在是为了北傲,若哪天要反岂不是轻而易举?

  玄真将顾夜阑叫来了圣安寺。

  “你大意了,明珠。”玄真说道。

  顾夜阑一怔。

  玄真继续说道:“皇上已经开始调查扭转江南局势的势力了。”

  顾夜阑这才反应过来,她为了扭转局势犯了什么错误,忍不住脸色煞白:“是我莽撞了,幸好我已经让棋他们撤回来了。”

  “南普寺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往后要多加小心。”玄真说道。

  顾夜阑连连点头。

  很快,玄真就放出消息,说是他得知江南的事情后,特意算了一卦,算出光复大烨乃是大凶,就联络了南普寺住持出面,传达佛意。

  盛熙帝疑虑稍减,但还是继续在江南探查。

  顾夜阑从圣安寺匆匆回到明珠苑之后,连忙给棋去了消息,叫他们一路往北走,暂且不要回京。

  消息传出去,顾夜阑才发现自己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发抖,她无法想象若是被盛熙帝查出来,会怎样,到时就算哥哥再怎么像九堂伯,皇伯父恐怕也不会放过她。

  宛如见顾夜阑从圣安寺回来就有些魂不守舍,担心的问道:“郡主怎么了?”

  顾夜阑干脆放下茶杯,撑着头说道:“我竟然犯了帝王的大忌。”

  宛如先是有些疑惑,随即反应过来,和宛月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

  宛月慌忙问道:“那怎么办?”

  “我让棋他们暂时不要回京,只希望玄真的说法能让皇伯父放下疑心。”顾夜阑说道。

  宛如想了想,安慰道:“应该没事的,郡主,我们的人埋得深,不会这么快被查出来的。”

  顾夜阑说道:“只能这样想了,希望后手抹得干净。”

  玄真却被盛熙帝宣进了御书房。

  “江南的事是你做的?”盛熙帝问道。

  玄真淡然站在那里,说道:“正是贫僧。”

  盛熙帝眯了眯眼,问道:“为何不先与朕说?”

  玄真不慌不忙,说道:“贫僧以为先扭转江南局势才是关键,以免夜长梦多。”

  “你就不怕朕怀疑你?”盛熙帝紧接着问道。

  玄真淡淡的看了盛熙帝一眼,说道:“贫僧以家国百姓,天下安稳为一,皇上的怀疑不足为虑。”

  不知为何,在玄真看来的那一眼里,盛熙帝分明看出了一种“贫僧心怀天下苍生,哪有空管你怎么想,你个渣渣”的意思,又听玄真的回答,忍不住一噎,只好扬起嘴角说道:“住持有心了。”

  玄真还是没有表情语气变化的站在那里,说道:“皇上过奖了。”

  盛熙帝面上带笑,心里不住吐槽,当年智禅大师多么平易近人,怎么这家伙每回都是一副飘然出尘,超脱世人的样子。

  玄真说道:“若皇上没有其他事,贫僧就先回去了。”

  盛熙帝每回和他待在一起,就觉得自己特别俗,连忙说道:“今日辛苦住持了。”

  玄真不慌不忙的退了出去。

  顾夜阑听得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突然很想笑,她几乎都能想象盛熙帝的表情。

  “玄真就是那样,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永远都是六尘不染,超然物外的感觉。”顾夜阑笑道。

  宛如很赞同的点头说道:“对,每次我单独和住持待在一起,就觉得自己特别俗。”

  顾夜阑笑出声来,说道:“也只有在我,哥哥,长贤还有智禅大师,以及娘亲面前,才有几分烟火气。”

  “郡主还有世子,天阳郡王和住持都是一起长大的,大师对住持亦师亦父,之前住持住在长公主府的时候,又是王妃照看他,自然有几分不同的情面在。”宛月说道。

  顾夜阑说道:“玄真这性子,确实不好相处,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奴婢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宛如说道:“免得像之前智禅大师一样,容易被人找麻烦。”

  顾夜阑点头道:“这话也对。”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和我挑一挑明天穿的衣裳,戴的首饰,颜家还敢邀请我,我就要她后悔。”

  宛月和宛如默默对视一眼,就说我家郡主很记仇。

  秉着要艳压群芳的想法,顾夜阑第一次无比认真的挑起了女装,裙子自然是刚刚提到的石榴红十二破花间裙,上衣选了黑色的交领衫,绣着八宝纹祥,法轮、法螺、宝伞、白盖、莲花、宝瓶、金鱼、盘肠结。八宝纹常与莲花组成图案,作折枝莲或缠绕莲托起八宝的构图,也有以八宝捧团寿的图样。黑红搭配看着霸气又张扬。

  看着顾夜阑选的衣服,宛如宛月悄悄咽了咽口水,深深的觉得颜家小姐请自家郡主去赏花,真的很有勇气。

  顾夜阑确实是很不满颜家弹劾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在她看来她又没危害社会,爹娘都不管,颜家算个什么东西,还敢管她穿什么衣服,既然闲得慌,她倒是不介意膈应膈应他们,免得哪一次忘记了,又来弹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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