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贴在他的脸颊,他几乎是瞬间清醒过来。
沈轻伊看着突然变得迷茫失措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伸了手。“对不起老板,但是……你流了很多汗,你还好吗?”
“咳!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宋衍钦难得放低姿态,却仍旧不喜欢这种接触。
“哦……那老板,你能跳起来帮我把上面那盆花挪开么?钥匙就在花盆底下!”
宋衍钦听此诧异,她刚才是在命令他跳起来吗?
“现在已经早晨7点半,还有不到两个半小时就要谈判,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秘书,我没空在这里陪你玩过家家。”
话刚说完他就转身走了,还顺手点燃了一根香烟。
沈轻伊见人要走,坏习惯又上来,不由分说的就拉住那人的手臂,宋衍钦的眉头几乎是立马就皱了起来。
沈轻伊见他又皱起眉头,只能哭丧着脸,瞬间使出所有演技,“老板!我求你了,这真的很重要,那个诗集,我有手稿!是真的,是……是坂川先生亲手送给我的。”
宋衍钦抽出自己的手,理了理褶皱的位置,慢条斯理地瞟了她一眼,“果真?”
“当然了老板!你给我十条命我都不敢在你面前撒谎呀!现在你只要跳起来……然后把钥匙拿下来就行了!”
略做思考,他往前走几步,仰头看了看花盆的位置,伸手招了招沈轻伊,“你来一下。”
拿着他递过来的烟,沈轻伊看着她那个面瘫老板先是假意挽了挽袖子,趁机看看路口是否有眼线,这才一个跃起拍倒了花盆,又一个跃起拿下了钥匙,全程不过瞬息之间。
看了看自己脚边完全散架了的花和花盆,她的眼神稍微有点呆滞。
“老板……那盆花我养了八年。”
宋衍钦拿回自己的烟,又用手上的钥匙开了锁,边走边说,“抱歉,我以为你只在意钥匙。”
沈轻伊:……
穿过小庭院走到门口的时候沈轻伊又伸手在门旁的一排花盆底下摸索,不一会就掏出另一把钥匙三两下就开了锁,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
宋衍钦疑惑,忍不住问,“你住这里?”
沈轻伊手里还拿着那朵散架的花,没搭理他。宋衍钦也识趣,只当她幼稚得发小孩子脾气。
他进去屋内玄关处就看见一双男士拖鞋摆在那里,估计是沈轻伊那个家伙放的,他看了看鞋的款式,‘啧啧’几声,“没品!”
一脚踢开她准备的鞋子,他踩着自己锃亮的皮鞋径直走进去。令他吃惊的是屋内整洁得像新拆封的礼物,只是客厅的角落对着许多书籍,新的旧的,摞的高高的,像一张实心的小桌子,上面放着杯子和纸笔,仿佛伏案写作的人只是离开一会儿。
他看得投入,房间却传来‘噼里啪啦’东西掉落的声音,那阵仗不用想也是他的好员工沈秘书了。
沈轻伊一跃而起去拿那本手稿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好,这个老爸,是有那么怕她卖他的手稿吗?硬要把东西放那么高?
宋衍钦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他那感动中国的好员工攥着一本类似手账的牛皮本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一片狼藉里,他拼命压抑自己的嫌弃才说得出一句话:
“你……入室抢劫还是偷盗?”
“啊!老板麻烦你帮我一下,我就是……用力过猛。”
他接过她递来的本子,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小梯子,无奈地叹气,“你难道没看见这里放着的梯子吗?”
看着沈轻伊一副五雷轰顶的样子,他其实更想说的是‘你是猪吗?’,但他怕他唯一的秘书也跑了,他原以为这颗棋子好好打磨一下还是可以作为的,现在看来他确实对她太有自信了。
“沈秘书,你最好解释一下你拉着我开了40分钟的车来这里吃了一碗面,又偷偷跑进这里拿了这本?……笔记本的目的是什么。”
沈轻伊好不容易才爬得起来就要面对他机关枪一样的语速,难免心生怨恨,又不能大骂,只能抢过他手上的笔记本。
“老板,我是在帮你,昨天晚上我看到了,那些手稿复印本,都是假的,坂川先生写诗从来都不用墨水笔,他只用铅笔写诗,而且他也不会用有方格的稿纸,我肯定。”
宋衍钦瞬也不瞬地打量眼前的人,“凭什么?我的团队从来不会出错。还是说,你认识坂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