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居高临下,其实不为过,说弱势含情待脉脉,或许会是惹人心疼的安慰。
林若雨紧紧抿着嘴唇,脑海中的千千万万个疑问瞬间消失了,倒不是释怀,而是忘记,不知从何开口。总不能张口便问“你到底爱没爱过我?”这句在现代女孩子都吝啬出口的话,换作谈恋爱拉拉小手都视为逾矩不可的古代,她怎能……
就在她反复纠结与自己过不去时,慕容冼微微俯身,伸开手掌,一颗红豆孤孤单单躺在掌心。
林若雨的目光从掌心红豆一点点抬向他,许是看得用力,眼睛酸了,几滴眼泪从睫毛根部滑落,滴滴晶莹,犹如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唯美“动人”到慕容冼心疼。
“我握了它许久,你是第二个见到它的人。”
“陛下……”得知红豆含义,又看到他发红眼圈的林若雨怎能不懂得些许。
慕容冼叹了口气,看了眼掌心的红,若是颗朱砂痣,那她的名字定叫作“林若雨”。
“林木就是慕容冼,慕容冼就是天盛朝陛下,一个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护不住的窝囊男人。”
听着他最后的自嘲冷笑,林若雨又情难自控的想起身安慰,冤家路窄,出门前慕容澈警告的话在此时被回忆起,她犹豫了……
“若雨,对不起。此刻,你可以不当我是陛下,听我说说心里话可好?”
林若雨眨着眼睛看别处,骗不过自己,她已经原谅他了。
“过去,我是父皇长子,我母亲是后宫之主。父皇重武,我的功夫在众皇子里是最差的,立嫡立长,至我以文赋封爵,父皇都顶住压力不许我这个长子太子之位。”
“现在,我是天盛朝陛下,皇位是母后给的,朝廷文有舅舅,武有澈儿。刚登基时我看过的奏折都是母后批阅过送来的,这些年我批过的奏折要交给母后审核。即使我把天盛治理的井井有条,她从不夸我,处处设限。”
“我渴求天下太平,母后想各部落归顺统一。我喜欢上你,母后以死相逼,要你嫁给澈儿,制衡林府军权。”
“同时,我还是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的哥哥。我想妹妹无忧待在封地,等我这个兄长替她找户好人家,无奈妹妹随了母亲的心性,眼中只有权力。我想兄弟和睦,自我登基后,胞弟渝儿离我越来越远,幼时同我关系最好的澈儿一心想我死。”
“若雨,你说,我这个窝囊男人,在这个不太平的时代,该存活于世还担大位吗?”
高处不胜寒,无上权力的拥有者竟也有平常的心事,一个普通家庭长子的烦恼,不被理解,被人当傀儡般掌控。她没看错,他是善良的,这样的男人,做不出慕容澈说的那种事情。
被情绪压制的林若雨站起了身,慕容冼紧攥的手被林若雨抓住,谁不想有脾气就发出来,可当一个人身上压着太多事的时候,隐忍是他的必修功课。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慕容冼忧郁的神情终于有了几分色彩,他珍视着那份理解与原谅,反握林若雨,“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林若雨含泪傻笑,她这个太阳女孩好像又活过来了,主动躲进他怀里,轻抚他的背安慰,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时,她慢慢离开,盯着他的眼睛捂嘴笑。
慕容冼疑惑,“怎么了?傻乎乎的。”
“嘿嘿嘿,我抱到陛下了,我终于靠近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了!”
慕容冼既无语又有些不愿接受她这莫大的夸奖,可看她如此开心,也就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捏捏她的脸颊,温声细语道:“只要你愿意,我永远是你的林木。”
林若雨又偷摸抱着了他,在怀里摇头,“不,我要林木的人,慕容冼的身份。”
“林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心!”
“怎么?黑心林姑娘一经售出概不退货!不管,你已经要了!”
慕容冼如获至宝,乐的合不拢嘴,门外的慕容沁看到这样的哥哥,既开心,又有几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