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走过来,不客气得呼开御临的脑袋,“哪里是怕牵累自己,少奶奶这不摆明的在担心九爷?”
染姻笑疑惑的眼神在御迟脸上定了定,这个男人,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
御迟说道:“别担心少奶奶,她只是受了点内伤。九爷一定是顾虑了你所顾虑的,下手才这么轻,上次碰到个不知死活的惹到九爷,已经被医生判定终生只能躺在床上……”
染姻笑目光怔了怔,转头看向窗台边吞云吐雾的夜忱九,轻声喃喃,“没看出来,他是个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御临闻言一凛,没好气得瞪了御迟一眼——教训别人不懂说话,我看你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
转眼御临嬉皮笑脸得凑到染姻笑身边,“小九嫂,你别听他说,他那只是夸张比喻一下,你别误会了。九爷心慈人善,你跟他相处久的就知道了,其实他是个大好人,就是外表冷点,可是内心火热呀,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
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咳响起。
御临停下嘴,仰头看见夜忱九散发危险信号的脸,吓得脖子一缩。
“九爷,嘿嘿。”
“凑这么近做什么。”夜忱九淡淡道。
御临拍马屁丝毫不含糊,“我们在聊您啊,说您英勇神武、强大持久、无人能敌……啊呀!”
御临被夜忱九一脚从椅子上踹了下去,懵逼了瞬间,一脸委屈巴巴得揉着屁股,“九爷,我说错了啥?”
夜忱九脸色并没有好转,染姻笑于心不忍想帮御临辩解,“他真没说你坏话。夸你仁慈心善身手了得,能把人揍成植物人。”
“噗……”御临吓得气血攻心了,小九嫂您能不能别瞎说大实话!
夜忱九把染姻笑娇小的身子抱坐在腿上,居高临下得看着御临,目光发冷,“让你离她远点。”
吓?原来九爷是吃醋了啊!
御临爬起来,摸了摸鼻子,依照小表嫂这后知后觉的性子,九爷的追妻路还有十万八千里呢,醋味就这么浓了。
于是,窗台边出现了三道修长的人影,寂寞得对着月亮,浓烟滚滚。
御迟:“今日的夜空不错,想找个人跟一起我赏月。”
御景:“嗯,最好再来点酒。畅饮一杯好推倒,芙蓉帐暖度春宵。”
御临:“你们两装什么文化人,小帐篷撑得这么高,不就是发春想女人了?”
御迟御景一惊,总结得太到位!
御临一回头,瞬间被闪瞎眼,“啊!在恋爱的酸臭味中都快要窒息了。景,你怎么面无表情,我感觉自己快要嫉妒死了。”
御景斜眼:“你觉得一个有老婆的人陪你在这里吃狗粮,还要怎样?”
……
路可儿从一个房间逃进另一个房间,内心的恐惧摧残着她的神经,她被吓得精神崩溃,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监控台前,染姻笑扯了扯嘴角,这么不经吓?
“结束了吗?”
夜忱九搂着染姻笑,漠漠道:“太便宜她了,继续。”
“还要继续?”
夜忱九答非所问,“你会觉得残忍?”
染姻笑摇头,“不,我只是表达下疑问而已。”
“是个狠心的女人。”
“人心是肉做的,但也都是被逼出来的,不是她那么对我,我不会做到这一步。你要问我会不会可怜她。”染姻笑摇头,“我只觉得她活该。”
女孩坚毅的小脸闪过一抹狠绝。
她喜欢把情绪和想法都摆在脸上,很容易被人窥探。跟她相处几天,夜忱九便将她整个人了解透了。
善良,洒脱,大度,没心没肺,胆大妄为,还有一点小聪明小任性。
绝对的爱憎分明。
男人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乖丫头。”
……
再次醒来,路可儿发现自己在一座山上。
海拔两千米的山顶,云烟缭绕凉风贯耳,她的脚边就是万丈悬崖。
路可儿眼神空洞得往外看,望不见底的深渊让她身子颤了颤,连忙捂住了眼。
“害怕了吗?”
路可儿猛地转头,视线里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
染姻笑一步步走向她,白裙飘飘,黑长直的头发挂在脑袋前,配上身后的沙沙树影,活像荒郊野岭的女鬼。
“呜呜,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路可儿吓破胆得往后缩。
染姻笑停下,嘶哑的嗓音格外凄惨,“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被你害死的啊。”
路可儿面色一僵,“你、你是谁?”
“你害死了我,连我名字都忘了吗?”
染姻笑不过是按照剧本走的台词,却不想直接让路可儿打了个哆嗦,神经紧张得说:“你是梦梦?”
染姻笑愣了下,梦梦是谁?
路可儿尖声道:“你是不是阮梦!”
没等染姻笑回答,路可儿神经叨叨得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她跟她的小野种都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复活……”
染姻笑皱起了眉。
她转念一想,立即阴森森得道:“没错,我就是阮梦,那个被你害死的阮梦!”
“啊!”路可儿精神受了刺激,捂着耳朵尖叫。
“你为什么要杀我,还不放过我的孩子!”
路可儿崩溃得大哭,“不、不是我杀的,你的孩子也不是我害死的,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那你说我是怎么死的?”
路可儿一怔,表情里闪过一丝疑惑。
染姻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有点想直接把路可儿敲晕。
演戏她还行,套话这种事,她真做不来。
“我含冤而死,因为怨念太深魂魄不散,如果不杀了那个害我的人,我就永远缠上你。”
果然,路可儿害怕得将那段陈年旧事,断断续续得说出来。
她说得很零散,但基本能拼凑出一个故事。
听完之后,染姻笑整个人都震惊了。
两条人命,这么大的案子,她在安城生活这么多年,居然没听到半点风声?
看来是几个女生的家族动用了关系,把事情抹平了。
染姻笑蹲下,冰凉的手指猛地抓住她,“你作恶的时候怎么不怕报应,现在我死了,你害怕什么?看着我,睁开眼好好看着我啊!”
路可儿颤巍巍得抬起头,看见一张极其恐怖的脸,眼睛嘴角都在流血。
“啊!”
路可儿发起疯来,推开染姻笑身子哆嗦得往后爬,一个不留神栽下了悬崖。
“啊——!”
染姻笑震惊得看着路可儿摔下去,整个过程,都没想过要去拉她。
黑白分明的大眼中,甚至还闪过一抹失望。
这跟设定好的剧本发展得不一样啊!
原本应该让她把路可儿推下去的,算是为路可儿推她下楼的那次,给个教训。
结果还没到她动手的那一步,路可儿自己跌下了悬崖!
“报仇的感觉怎么样?”男人从树影里走出来。
茭白的月光从他鞋尖,顺着修长的双腿缓缓向上蔓延,温柔得笼罩在俊美无瑕的脸上。
染姻笑一把将假发拽下,不满得嘟哝,“真没意思。”
他手抄裤兜,缓步走向染姻笑,唇边掠着一抹顾盼生辉的笑容,“那就继续。”
……
路可儿并没有摔成肉泥,早已绑在她腿上的绳子,将她吊在半山腰。
直升机向山崖飞旋而来,夜忱九牵着染姻笑上了机舱。
绳子的这一段绑在直升机上,另一端掉着路可儿,就这样带着她飞速驶向天空。
“还要继续吗?再过不了几个时,路家的人该要醒了。”染姻笑看着快要破晓的天色,已经到后半夜了。
路家佣人五点半就会起来,要是发现她和路可儿都不在,一定会把账算到她头上。
路可儿精神失常倒还好解释,她身上的伤是不可辩争的事实啊。
这一夜,他们玩得太疯狂了。
“别担心,我会帮你善后。”
夜忱九吩咐,“带她回去。”
……
回到路家大院。
守门的保安还没醒,几人大摇大摆得从正门进入。
不过,染姻笑没有别墅大门的钥匙,他们只能翻墙上二楼。
幸好不算太高,染姻笑活动了下筋骨,正准备问御临要根绳子。
“小九嫂,你要绳子做什么?”
“当然是翻窗啊,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
话未落音,御迟拿了个小架子放在她面前。
按了个键,自动变成了升降梯。
看着缓缓升向她房间窗户的梯子,御临想笑不敢笑。
一排乌鸦从染姻笑脑门上飞过,“现在技术已经这么感人了吗?”
“是你太原始了。”夜忱九走过来淡淡道。
“明明是你们偷鸡摸狗惯了,才有这种黑科技。”染姻笑聪明得看出天机,难怪夜忱九翻她窗户这么得心应手。
轻松到达房间,路可儿被放在了床上,那边,御迟架好了摄像机。
准备就绪后,染姻笑一把扯开路可儿头上的黑罩。
路可儿被挂在直升机上颠簸这么远,早已恶心得晕了过去。
染姻笑一巴掌要把她抽醒,突然,手顿住。
等等,不能打脸。
她捏住路可儿的鼻子,不一会儿,路可儿便憋得醒过来。
“姐,你、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染姻笑惊慌失措的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