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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郑合雅子2

小说: 我和熊西 作者: 塔洱 字数:2983

  和平常无二的一天,和雅子道别后带着她的祝福奔想考场,考完这场笔试加面试,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迎接毕业的到来,几年后雅子的宝宝就已经学会打酱油了呢而我就是她的预定干妈。想到这里哎呀,是不是该去买点婴儿用品了呢?宝宝是男是女?该取什么名字好呢?

  手机统一上交过去,电脑上出现的题全是我所熟悉的字眼顿时信心倍增。面试居然出奇的顺利,一整天心情感到格外愉快,不知不觉我已经很久没吃药了…看来我的病情的确已经好转了很多。

  考试结束,手机上显示了多个未接电话,是雅子打过来的。我心中一紧,预感到大事不妙,回拨了好几个均是无人接听!好不容易终于打通了,可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不是雅子的,对方告诉我,雅子现在在协和医院抢救,我知道我日夜担心害怕的事还是出现了!我的雅子,你千万不要有事,我急的的满头大汗不停的催促司机想办法换道,司机也被我催的一脸紧张。

  辗转奔波,医院里我终于见到了雅子,短短几个小时不见她就换了一副容貌,脸色苍白,头发繁乱,穿上了大号病服,看到我的瞬间转过头背对着我流泪。怎么回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了?小宝宝呢?雅子身体虚弱是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眼前的景象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接下来是像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了一阵子后,雅子突然放声大哭,她抱着我眼泪打我我肩膀上,慢慢浸湿了衣袖,嘴里喃喃自语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她。

  痛,感觉心被人突然重击了一下的痛,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小生命说没就没了,我的准干妈也当不成了。

  原来在我去考试的路上,已婚男的妻子也在赶往学校的路上。那位妇人本想准备好好撕逼一场,看来她已经对这一切已经见惯不惯了,是个强势的主。打她一下车就引来不怀好意的人纷纷围观,没有互相扭打的场面,也没有泼妇骂街,那妇人只是没想到到雅子是个瘦弱可怜的学生,自知自己的丈夫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背着自己偷腥还毁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前程。叹了一口气后慢慢从包里拿出了一笔钱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接着请求雅子不要让孩子降临。呵呵,原来是笔堕胎费。雅子哪里会忍受这般屈辱,人名币被远远的丢在马路边撒了一地,引发众人哄抢。雅子就在众人眼中夺门而走,纵使心理万般气愤万般委屈却也无可奈何。为了这个孩子她可以不顾一切,迅速从少女成长为一位母亲,任人苛责,不顾众人反对,她怎么会不知道一步错步步错,但是这个蠢女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了南墙不回头。不偏不倚连唯一的希望也要被剥夺。

  走出500来米,心不在身的她恍然间出了神,被迎面而来的车辆撞到,几番挣扎抢救,总算是抢救过来了,但是孩子却没能保得住。孩子无疑是压垮雅子最后的一根稻草,她的世界开始崩塌,支离片碎。

  熊西,你永远无法体会到此刻我的内心有多么的痛苦,心脏像是被人一口一口的撕咬着。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雅子,你看我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吗?我熬过来了你也可以的。

  “那不一样,我才初为人母却失去了为人母亲的幸福,我本以为我可以保护他平安长大,远离那一堆破事,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他,都是我不好。我好痛苦,熊西,我真的好痛苦你能明白吗?”

  雅子的父亲赶来,他眼里充满了失望要去找那个混蛋算账,但是他连混蛋长什么样的无从得知,雅子也是倔强的不肯吐露半个字,住院半月后雅子回家开始修养。毕竟是亲生的,再怎么样也总是由亲人在最低下托着。

  我积极的准备着实习面试,证件上几年前青涩的脸庞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高跟鞋职业西装长款耳琏,俨然酷似一名职业女性。雅子的床位空空荡荡的,总是让我想起初次见面时她向我伸手笑着对我说,你好我叫郑合雅子……

  想念雅子的同时,我顺利的完成了毕业答辩,打算拿结业证的那一天去探望雅子。黑压压的面试人群以及热闹招聘会让我顿时感到一阵恐慌,好在有苏琪为我加油打气。

  面试非常的残酷,身高优势非常的明显,言语间不够利索的小个子早己经被拉入黑名单,除此之外不仅个子高脸蛋好外加气质出众的美女也是争抢对象,经过不停的淘汰,不停的复试我也终于如愿以偿去往心心念念的公司,成为了经理助理。苏琪显得比我还要开心,魏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说要在毕业前小聚算是为我庆祝一番。辛医生却没了动静,似乎被啊琪察觉到了什么,她一般挑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辛医生最近患者太多一时半会接应不过来。一想到雅子还在丧失孩子的悲伤中我推掉了聚会,决定第一时间去看她。

  第一次去探访雅子的家,没想到就在当初和辛医生去的养老院的背面,雅子家是一栋老式小区,外墙上残留着爬山虎的藤蔓黑色的,干枯的。我试探的敲了敲门,没有人,又喊了喊依旧一片寂静。已经入了秋,太阳无法照到楼梯口冷的我直打哆嗦,敲了半天始终没人作答,我准备打道回府,一转身背后多出了一个人。

  我认出他来了,一个单眼皮小眼睛,瘦瘦的老头子,他就是雅子的父亲,之前在派出所有过一面之缘。他也认出我来了,开门见山的问我是不是来见雅子的,我说是。他生气的说雅子已经死了,我没有这个女儿,以后不用来了我谢谢你的好意。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番话,我当然不会信,只当作是一时气话,站在门口赖着不肯走。

  话说认识雅子这么久了却始终没有见过雅子的母亲,我感到十分好奇,难道说雅子从小就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不成。雅子的父亲见我这般,也就不再管我,几个小时以后我站的腿脚发麻,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孩子等候发落,雅子的父亲终于往我这瞅了一眼,站这么久不累啊?进来坐会吧。

  精致的木质家具,地板,天花板,茶几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是木质的装潢,显得非常的端庄高雅。“叔,你这么喜欢木质品的啊”,没等他回答,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咳嗽,雅子父亲赶忙走过去,过了一会从房里推出来一个肥肥的皮肤白净的老太太,脸上的苹果肌下垂的厉害,半睁着眼,我想这是因为病理原因所导致的。

  老太太得了老年痴呆,已经到了不认识人的程度,她一口一个叫着雅子的名讳,并且把我当成了雅子。不停地往我嘴里喂食,我一口没吃完又塞进来一口,老头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从老头子口中我才得知雅子的下落,雅子重新回到了戒毒所,老头子提起来总是忍不住频频叹气。

  自从雅子的孩子没了之后,雅子整日精神恍惚茶饭不思,老头子说什么也没用,只得时刻偷偷的关注。一天夜里雅子房间传来敲击木板的声音,她把东西摔了一地,有进口的花瓶,安神的香薰,甚至她曾经在我面前喝的虫酒,那可是她的宝贝来着,那香薰对她似乎没起到任何作用,鱼缸里的鱼也全都翻着白眼和鱼肚白。老头子猜测她的毒瘾犯了,她又开始背着他吸毒了,就在他出门购物的间隙,在他带老太太散心的间隙,一步一步任由心智丧失,任由自己无边堕落。鱼缸里还有毒品的残渣,她疯狂的揪着老头子的衣领祈求给她新的物资,那种可怜的眼神令老头子黯然伤神。老头子恨铁不成钢,生气的打了她一巴掌,留着泪拨通了戒毒所的电话。

  说完,老头子又抹了抹眼泪,老太太依旧乐呵呵的喂我吃东西仿佛毫不知情。

  我想那个没有失去理智的雅子一定不希望我看到憔悴的她,楚楚可怜的她,但我还是看到了。她面无表情,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不大的年纪却像个30多岁的女人,似乎料到我会来,着急着把我赶走。

  “谁要你好心?赶紧走吧没事别来了,要来就给我买点我需要的东西明白吗?”她一脸不屑的看着我,嘴角往上切了一声,短短的时间里雅子已经彻底的换了两幅面孔。

  理智是个极其脆弱的东西,情绪一失控就把理智给丢了。比失去做干妈资格更痛的是看到失去理智的雅子,好一个无药可救的傻子。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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