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晴这话倒是让祁弈吃味了起来。
“所以照你这意思，如果陛下还没成亲，你就愿意嫁了？”
孟妤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考虑是一回事，答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也许人家陛下压根儿就看不上我呢？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这性格必定不可能留在宫中的。”
“这倒确实。”
“确实什么？”
“就算陛下身边没有皇后，你这性子也绝对不会是陛下喜欢的那种类型。所以啊，不管你想不想留下，陛下应该都不会选你。”
虽然这大概也是事实，但现在被小宁子这么说出来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你是在说我嫁不出去？”
“那也不会。”小宁子马上澄清道，“我只是说你不适合陛下，但这世上男人多的是，总会找到适合你的。”
“这还差不多。”孟妤晴嘟囔着。
“不好了不好了，那边吵起来了。”
孟妤晴让那个着急跑过来的小宫女先冷静下来，然后一边跟着往里面走一边问：“谁和谁吵起来了？”
“太医和刚来东宫的那个秦霜姑娘吵起来了，我看太医的样子都要动手了。”
孟妤晴和小宁子对视了一眼。
“动手？不至于吧？”
“反正吵得很激烈，秦霜姑娘看上去脾气还不错，就是脸色不好看，但是太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一直让她走……”
孟妤晴和小宁子紧跑了两步，就怕谢清远真动手。
不过当他们到那之后，他们才发现纯粹是这个宫女胆子太小了，说的那么严重……其实就只是吵架而已。
“你们怎么来了？”谢清远瞥了他们一眼。
“我们本来是在熬药的，但听说你们这都吵起来了，我们担心你俩再动起手来，所以就急忙赶过来劝架。”
谢清远不屑地说：“动手？我怎么可能对女人动手？这是谁造的谣？”
小宫女低头站在旁边，看上去有点害怕。
孟妤晴让她赶紧走，她和小宁子留下来处理。
“所以你们这是？”
“我是太医，太子的病现在是我负责的，是或不是？”
小宁子颔首：“是。”
“所以太子用的药，都应该经由我的手，总不能随便有什么人来送药，就给太子喝对吧？”
“确实。”
“所以啊，那她拿着药，说是什么好东西，还说要给太子用，我难道还不能管了？”
秦霜低下头，有些委屈地说：“我并不是想给太医添麻烦，只是这药确实很好用，当年……”
“当年怎么样？你用了好，不代表别人用了也好。而且这药是能随便用的吗？万一和我给太子的药相克，你可有想过其中后果？”
秦霜这次确实不占理，哪怕她是一片好心。
“东宫人本来就多，现在竟然又送来一个，我且不想怀疑你的目的，但是希望你能离着太子的卧房远点，不要给我添麻烦。”
“那您为何不看看我的药成分如何？若是和您的药方不相克……”
“你想的倒轻松，我每天这么忙，还有时间帮你分析这个吗？况且我自己就有药，为何要用你的？简直莫名其妙、多次一举！”
秦霜本来以为自己带着一番好意到这来帮忙，就算得不到感激，至少也能被尊重吧？
她毕竟是秀女，又不是宫女，可现在到这来做的却是宫女的事，要跟着照顾太子，大家总要高看她一眼。
结果她才刚到这没多久，就在这个太医面前颜面尽失。
她不但没得到尊重，还得到了一连串的抱怨，她甚至觉得现在整个东宫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大家说不定也在跟着嘲笑她！
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她现在人还在东宫，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别人怎么想，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对不起，我也是好心想帮忙的，我很担心太子殿下……”
“是谁送你来的？你该回哪儿去就回哪儿去！”
“我已经到这来了，应该不能出去吧？”
“你才刚进来多一会儿啊？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把你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全都烧了就行。现在东宫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你这个秀女再到这添乱。”
秦霜还以为进来就不能再出去，所以想着现在既然进到东宫来，应该就稳了，却没想到竟然还会被赶走！
秦霜有点慌，这显然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是真心想留下来帮忙的。”
秦霜一回头就看到了孟妤晴。
她走到孟妤晴身边，拽着她说：“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你能不能帮我在太医面前说两句话？我也是看你太辛苦，所以才想来帮忙的，我没有恶意。”
孟妤晴遗憾地对秦霜说：“我在这也说不上话，这里现在都是太医说了算。”
“可我……”
“我知道你是好意，你的心意我们知道了，但是……”孟妤晴小声对秦霜说，“这位太医脾气很不好，我这段时间在这和他相处的也很难。你看我现在这么疲惫，一刻都不敢松懈，其实就是怕被他骂。我劝你，他现在既然给你走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不然你肯定受不了他的脾气，我都受不了。”
孟妤晴好心劝秦霜赶紧跑，不过秦霜看着孟妤晴的眼神却充满了怀疑。
“有这么可怕吗？”
“我反正是这么觉得的。当然，也许你的承受能力比我强。反正现在人就在你面前，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是走还是留都看你自己。”
秦霜又小心翼翼地转头打量了一下谢清远。
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就像是个书生，作为太医，形象确实也很合适，只不过年轻了点。
但这人的眉头从她见到之后就一直皱着，确实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而且吼起人来也不犹豫。
虽然如此，但是……
“没关系，我还是想留下来，我想帮你们。不然我在群芳园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好不容易刘嬷嬷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是真心想来帮忙的。”
“唔，行吧，既然你这么善良，那……”
秦霜还以为孟妤晴打算帮忙了，所以看着孟妤晴的眼神也是一脸期待。
孟妤晴嘴角微扬，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那你就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