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添了些赌，想来张氏掌管府中多年未必就会真的放在心上。”
见自家夫人高兴，林婆子犹豫了片刻之后瞧着主子脸色开口说道。
林氏不用管家，闲来无事平日里对自己的双手保养十分重视。此刻更是悠闲的用鲜艳嫩柔的红色染着指甲，一下一下那特意制作的笔刷细细画着。
直到食指颜色适中这才停下手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怕什么，能添堵也是李氏本事。反倒是那个王氏平日里就像个哈巴儿狗儿似的半点用处都没有。”
说到王氏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将手中的笔刷搁置了一边的丫鬟立刻低眉顺眼的走了过来，接手拿起细小的笔刷替自家夫人涂抹。
“老奴到时觉得那王氏平日里对夫人也是恭敬的。”比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李氏强了百倍不止。
“是啊，左右不得罪。可她不知道这府里从来就不是两头都能讨好了的。”
放在桌子上小枕垫上的玉指收紧，那半蹲在地上的丫鬟拿着的笔刷刷在了指腹上面。
若她同平常人一样嫁人做了正经当家夫人，自然也喜欢王氏这样伏低做小的妾室，可这家里偏生不是寻常人家。
所以王氏这样两边讨好的就是最招她厌恶的！
让她时刻记得自己比人低了一等去！连着这请安也要比那边晚了去！
伺候的丫鬟眼见着犯错，满脸惊恐的跪倒在地请罪。
林婆子见这丫头不成体统边让人先退去了回头在做惩罚，免起袖子来自己亲自上手替林氏染颜色。
一下一下确实比那年轻丫鬟来的更加稳重颜色也涂抹艳丽柔亮。
“张氏也不是个没脑子，我原也没指望激一激李氏就能得到多大回报。这场好戏怕是才刚刚开始。”
染好右手林氏放到嘴边吹了吹，看着羊脂玉般的葱葱纤指上红的晶莹剔透十分满意。
“到最后不管谁吃了亏，反正脏不了我们的手就是了。”
林婆子跟着笑了起来满脸褶皱。
“夫人说的极是。”
李氏果然没有闲着，待在自己屋子里没多久就又丢下孩子一个人出去溜达了。
一圈转下来没头苍蝇似的乱走了几处后直奔了厨房。
在那里一待就是半天，日落黄昏这才慢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她前脚刚从厨房出来后脚府里几处该知道的地方就都知道了。
张氏眉头皱起又舒展开，半响疲惫的挥了挥手。
“罢了，等她做下了在动手也不迟。”正所谓捉贼捉赃，若只是因为对方行为诡异就处罚也是不妥。
毕竟对方是替府中生育了孩子的，虽说是个姑娘也是这苏家血脉。
王婆子闻言却不赞同自家夫人放任自流，上前一步问道，“夫人难道就这么放任她了。她今日摆明了是奔着厨房去的。还真以为咱们几个眼瞎瞧不出来？而且她还是和厨房里专门负责咱们院子里饭食的厨娘搭话，说是没鬼谁信！”
“你真当我不愿即刻发作了。”
张氏叹了口气目光却落到了西边，晦涩警惕。
“李氏不过是个妾室，如何处置也是我当家夫人说了算的。就算是相爷也要听我的意思这到底是后院的事情。可王妈妈你不要忘了这苏府不是一般人家。那边还有一个和我一样身份的正牌夫人等着抓我把柄呢！”
这话说的王婆子哑口无言。
是了西边院子的从来都唯恐天下不乱，若真有半步踏错她们夫人只怕少不得遭殃。
王婆子是真心心疼张氏的，毕竟她是从侯府陪嫁过来的自然心向着张氏。
说到底当初若不是被相爷哄骗了来她家小姐哪里用得着遭这番罪受！
可惜现在这样子说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