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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花开并蒂(一)

小说: 神女归来:师兄请留步 作者: 桑萤 字数:1971

  苍倪大陆之人素来黑发黑眼,就连妖魔鬼怪化作人形都这般,所以就花月临那妖孽的模样,少时是遭了不少罪的。

  花月临自小因为那淡薄如雾的眸子和那一头银发被人视为天生妖孽,毕竟世人总道事出有异必为妖。

  花月临身世不好,他是青楼的花魁与恩客春风一度的产物。那恩客模样生的俊俏,也有几分才华也有几分财气,不然不会迷倒花魁。他本承诺花魁这次这笔生意昨晚定会娶她过门,花魁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去给他做生意。却不料是个负心人。一走便没了音讯。

  负心人走了,花魁生了孩子。却不料生了个怪物。但花魁见他是个男孩,模样也与那人有几分相似,便没有丢掉他。这时的花魁还在期盼那负心人的归来。

  没了积蓄,花魁不得不接客,而客人每每在她身上发泄兽欲,都会让她更恶心自己。每到这时,她就会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到小小的花月临身上。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这个怪物!一定是这怪物吓到了她的心上人,所以他才没来找自己!一定是!

  就这样,小小的花月锦身上有桌椅嗑伤,有烛火烫伤,有齿痕伤,有鞭伤,还有……刀伤!

  终于,在花月临六岁那年,花魁精神崩溃,上吊自尽了。

  而花楼妈妈本就不想养花月临这妖魔,见花魁已死,便迫不及待的命人将年幼的花月临赶出了青楼。

  年幼的花月临开始了自己的流浪。那时的他,因为样貌异于常人,连乞讨都会遭人毒打。

  幸好他后来被善心的老叫花捡到并抚养,渐渐长大。

  虽说捡了条命,却也是坎坎坷坷的长着。因为顶着一头白发,出去讨饭总是要吃饱了拳头和白眼才回去。后来老叫花为小花月临寥寥草草的做了顶帽子遮住了他的白发,这才少了些拳打脚踢。

  有一日清晨,他依旧随老叫花沿街乞讨,发现万花楼旁的小巷子有婴儿的啼哭声。花月临腿脚利索,进了巷子将一个小小的婴孩抱了出来。那孩子也甚是乖巧,一见有人抱她立马不哭了,还对着花月临甜甜了笑了一声。眼角挂着眼泪的泪痣仿佛也在笑着。

  老叫花本来不想再收养这孩子,毕竟这孩子还小,还要人照顾,而且他们本就不好过,再填一张口,日子怕是会更艰难。

  可奈何花月临一个劲儿的求着老叫花,并说这孩子有他抚养。

  那时花月临以为这孩子跟他一样,是花楼妓子所生。又亲近于他,所以他才舍不得。

  那孩子一直冲他甜甜的笑着,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自己动辄打骂,或是目露惊恐,避之不及。那个孩子对着他笑,仅仅是因为亲近他,或者……喜欢他!

  那个笑就像一根树枝伸向了深陷黑暗肮脏沼泽的他,虽小,却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和……光明。

  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美好。

  老叫花虽然护着自己,不过他却还是能在老叫花严重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

  年幼的花月临第一次对一个奶娃子有了归属感。

  老叫花见他如此执着,便同意了。而那孩子也笑得越发灿烂了。

  老叫花见到这么乖巧的娃娃,上前准备抱抱,可那孩子一离开花月临的怀里就莫名大哭,任谁也哄不住。试了几次,老叫花索性让花月临抱着。

  这个婴孩就是还后来花月临的师妹,花月锦。

  命中注定的相遇,那一年,花月临刚满九岁;那一年,花月锦不到一岁。

  由于小娃娃从来不让别人抱,所以照顾娃娃的事花月临从不假手于人。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没两年老叫花便去了黄泉。小花月临带着不到三岁的妹妹到处流浪,依然或者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这天花月临去街上讨饭时不巧被迎面来的风吹掉了帽子,一头干枯的银发暴露在阳光下。

  这时走来一个路人,小小的花月临想着找那人讨些吃的,便走了过去。

  不想那人心情不好,见花月临那模样妖孽,便上去就踹了他几脚。揣完不过瘾,还一手揪着他的银发搡来搡去,最后索性掏出火折子把花月锦的头发烧了,这才满意离去,走前还啐了口痰到了声:“晦气!真是个小杂种!”

  花月临头发被烧了个大半,而一部分头皮也被烧焦了。他忍着疼痛在墙角哭了许久,然后才将帽子捡回来戴在头上。

  这帽子一戴就再也不敢摘下来。

  直到过了小半个月,天气渐入深秋。而两人居住的破庙也挡不了多少风了,索性两个小家伙便相拥着,取暖而眠。

  有天晚上小花月临头上的伤疤实在痒得不行,便去了河边,想洗洗头。刚摘下帽子,便被来找她的花月锦瞧了个清楚。

  月光下,她瞧见花月临头上满是疮疤,疮疤化了脓,染发着恶臭,黏腻的脓水将稀稀拉拉的几缕银发黏在一起……

  花月锦第一次见到哥哥身上如此骇人的疤,不禁心疼之下,大声哭了出来。

  花月临见她一路,以为是自己的银发吓到了她,便难过的跑开了。

  花月锦去追他却不慎掉入河里,河虽浅,但花月锦到底年幼。花月临刚跑开没几步,听到后面声响便回头下了河,将花月锦捞了上来。

  然而花月锦体弱,受不了刺骨的秋风与凉水,病了。

  花月临为了救这唯一的亲人,四处求医问药。可这小乞丐怎能请的动老大夫?!那时的花月临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城,均无一人出手相救。

  就在她生命垂危之时,出现了一个人。此人便是花月临两人后来的养父,也是师傅——风澜教教主花无翼。

  花无翼将二人带回了风澜教,为他们取名花月临,花月锦。

  本以为是幸福生活的开始,谁曾想,这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入了一个更深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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