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以吗？”景明扶着她的肩膀，帮她穿上睡袍。
清和看着一脸正经的顾景明，突然觉得有些羞愧，还有些恼，好像在意的就只有她自己。她瞪了他一眼，翻身下床，“当然！”
景明笑了笑，看她走了两步，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清和双手托着腮，看着窗外的剪影，咬了咬唇，低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景明说。
清和不明白，她想起自己对景明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我伤害你那么多次。为一个爱字，你要委屈到什么地步？”
景明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给了我一颗水果糖。”
清和抿了抿嘴角，“我有私心，那时候家里人都讨厌我，你是新来的，我不想你跟他们一样。”
“你那时候，眼神里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水漉漉的眼睛好像一只怕生的小鹿。对你来说，我是不是一只入侵的野兽？”
清和倚门看着他，轻轻摇头，“是个不知敌友的陌生生物。”
景明抿唇笑了笑，抱她回了卧室。
清和吃了些清粥，觉得身子还是有些酸软，就歪在枕头上躺了一会儿，景明在床边的摇椅上坐下，翻看一本书，看清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上前帮她掖了掖被角。过了一会儿，窗外传来小恪来来回回，踟蹰犹豫的脚步声，他微微皱了皱眉，等着他识趣离开，却听到了轻叩门扉的声音。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冷冷地瞪着他。
小恪往后退了一步，紧攥着手，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先生，但凤翔刺绣坊的宁初已在门外跪了一天了，说是要求见夫人。”
“什么事？”景明微微蹙眉，直觉情况不妙。
小恪想了一下要怎么样跟景明说才好，“夫人昨日在路上碰到她，请她到家里坐……”
话刚起头，就见景明眉头一皱，慌忙改了口，“宁初利用夫人，想让仇老三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宽限交租的日子。夫人帮她交租后就离开了。先生她已经知错了，一直跪在外面，太阳这么大，您看……”
“又不是我让她跪的。”景明的目光冷了几分，“伤害已经造成，任何道歉都于事无补，让她回去吧。”
小恪知景明将清和看得极重，见他如此，也知他是真生了气，不敢再多说，转身朝大门跑去。他站在宁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些明白景明的心情。
宁初抬起头，脸上湿漉漉的，汗水从她颊边滑落，划过纤细的脖颈，落进了衣领。
小恪看着她苍白的唇色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扶她起来，“夫人还在休息，你先回去吧。”
“不，”宁初挣开他的手，又跪了下去，“我要求得夫人的原谅。”
“夫人凭什么原谅你？”小恪扯着她的胳膊突然发难，声音冷酷刻薄，“你不过是在胁迫夫人，你知道夫人昨日经历了什么？伤她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补刀？你只当她心慈就利用她，现在为了自己安心还要胁迫她忍着伤痛原谅你吗？想不到你有如此心机，滚，别在这儿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