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噌时肃穆,高义博面色铁青,摇摇欲坠。
卿儒林、池裕及时扶住他,勉强站稳脚跟,才没有失态。
“那……人尸体在哪里?”
高义博声音巍巍颤颤,跪地上的锦衣卫尤为明白,也不知从何说起,如何委婉表达,只好吱声:“已经在找了。”
池裕沉声道:“必须找到!”
高义博坐在椅子上,卿儒林吩咐道:“你也下去带人好好查查吧。”
高义博也曾年少轻狂,也曾得到琴瑟和鸣的爱情。
可惜他将真心交付错了,爱过的人终究不会忘掉爱的人。
元三是他唯一的骨肉,他没有认他可是打心底起早已经在人前人后,不管不顾的对他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痴痴傻傻的元三在府中才会有相安无事的立足之地。
他此时如刀剜心。
连说话的力气都浮虚:“是谁?到底是谁?!”
卿儒林与池裕相视一眼:“已经去查了。”
清晨的天麻麻登登,相比南镇抚司的灯火通明,外面人来人往的仓促声更想崩紧的弦,一触即发。
一人满目苍翼,一路小跑。
高义博面色惨白的瘫坐,卿儒林替他接过那人双手递上的信笺,一目两行。
看完后他虚谈一气,对上池裕疑惑的眸子,再低头看萎靡不振的高义博:“这上面说的是这件事情与北上一事尚有关系,而且……”
目光深远的看了眼高义博:“京城上下没有断头尸体,那人面目全非证明不了是元三。”
高义博的眸子亮起一道生机:“什么意思?”
卿儒林将信笺递给他,高义博连忙打开。
上面最为关键的是那人的头颅与元三的尺寸并不相符。所以可以基本肯定那人不是元三。
高义博大口喘气。
这人不是元三自然极好,可是真正的元三去哪儿了呢?
周升死了,死在一招毙命的穿心箭。
我早便有预感周升这人掉进了荣华富贵,然则已经走火入魔到了分不清事情严重的地步。
这次送命在意料之中,心术不正的人,妄图走捷径的结局往往惨不忍睹。
元三性命姑且,不过下落不明。
高义博强硬着端起十二分的精神全身心投入案情之中。
周升作为犯人以及案件的重要线索,被仵作研究,无法入土为安。
北上一案原本只是有了眉目,没想到突然有人自投罗网。而且此人还与他们的关系十分亲近。
卿儒林将前后来往属实告知,听完了高义博冷笑:“这世道是什么时候跟着斐家走了?!”
池裕凝眉:“这么大的事情没有证据,陛下也不会轻易相信。”
斐韬当朝丞相,陛下的手握重兵的亲信,得宠在即,朝野之中称霸权势,也趁此笼络不少攀附权势之人,已是权势滔天的席地。
“后宫是非之地使劲手段争宠夺爱是正常的现象,兴许北上公主的死是突发的,原本我是这样想的。
现在依我看到非如此简单而终。"
斐韬权谋智足,朝堂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备受崇敬。
还有一只投放在皇帝身边的暗手。
斐贤芸母仪天下的皇后。
高义博眉头紧缩,斐韬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杀人灭口,满手血腥。无论后事如何掩盖,纸终究包不住火。
一旁的池裕已是迫不及待:“元三才是重要的,这案子牵扯到太多了。皇家命案悬殊过大,清君侧是我们的职责。”
池裕面色正义,高义博赞同他的话:“我去看看有什么遗漏的线索,你们就去查查看。不管这其中的缘故为何,总之……”保住元三的命,也要时刻保护自己。
高义博注意到两人的目光,深深叹口气:“明哲保身。”
随着朦胧的背影逐渐不见,一股顿时涌上的沧桑。
心里都清楚他难为,他对元三的父爱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见识了,就连在他们身上偶尔也会见到相同的爱。
他们自然是会竭尽全力帮他。
然而他不过刚刚从边关调回来,对着旧地既熟悉又陌生,就连回家都觉得不真切,总有地方透漏着诡异。
也不是没有提前为回来的日子做设想。
权臣四下皆是,锦衣卫又是一个六亲不认专门挑他们刺儿的活儿,举目四下无亲人,唯独有待他如亲人的高义博和池裕二人。京城的情势他尚在熟悉,有些事情需要一个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又同他极为默契的人,必然就是池裕。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怡春楼姑娘的曲儿弹的不错。”
池裕脸上的惊愕稍纵停留,这时候了还去想怡春楼弹得曲儿,可不是他打认识起周身与尘不染的卿儒林,这俨然不是他好乐子的作风。
“听说那个姑娘的前身自柳州一大门户,被斐大公子救回来运气是差了点。心术不鬼又被甩手进了红楼,好在她有一手的乐技才勉强靠卖艺混饭吃。”
卿儒林极为满意,池裕别看跟闲人一样,实际上是个以一敌十的闷葫芦。
闷声装哑巴,问两句还能抖搂点什么。
“是啊。”卿儒林点头:“这斐乐思查了一半怎么不查了呢?
后宫争宠死伤难免,偏偏是北上的公主?
明知道劫狱是死罪,还是不计后果?
斐家权势滔天,越发的嚣张?
不觉得这背后透漏的消息有点不可告人的味道吗?而且始终绕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