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我害怕再也不见不到你了。”她很累，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的，可还是撑着和张清晚说着话。
“看来我求保佑，还是有用的嘛。”他咧了咧嘴角。
“什么？”赵岁亦不明所以。
可他也没再解释了，岔开了话题说：“别怕，最晚明天，我就都好起来了。”
赵岁亦不信，可她又愿意去相信。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她昏睡的时候，张清晚去了北山，从山底开始，三步一叩首，爬到了山顶的庙上，求神仙保佑赵岁亦平平安安的。
后来赵岁亦半个月就差不多恢复了，被抢救过的张清晚气色也好了很多，但还是躺的时候比较多。
赵岁亦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也去了北山，凌晨五点就出发的，像张清晚一样，三步一叩首，一直到中午才到，春天里不是很热，她却汗流浃背的，被山顶的冷风一吹，竟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那时候的张清晚也是这样的吗？带着比她现在还绝望的心情，带着渺茫的希望，带着一点点的心理安慰。明明他从前说过，不信鬼神，却愿意用尽自己可以用的办法来让她恢复健康。
下山的时候轻松了很多，好像是身体上的轻松，却更多的又好像是心理上的轻松，好像真的这么做了，求了神，张清晚就能好起来似的。
呸，她暗自呸了几声，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当。“张清晚一定会好起来的。”
下了山她先回了家一趟，洗了香香澡，然后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点厨艺给张清晚做了胡萝卜炒肉丝，他喜欢这个来着。
虽然赵岁亦自我感觉做得并不是很好，但很明显地看到张清晚很享受。“好吃吗？”赵岁亦心虚地问。她自己尝了的，至少没有他表现出的这么好吃。
“客观来说，味道确实很一般，但因为做菜的是赵岁亦，带着赵岁亦的甜味，所以菜本身的味道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笑了，在明媚的阳光下。他不是爱笑的人，现在脸色也不是很好，可是在这明媚的阳光下，赵岁亦觉得他的笑带着阳光一样的生机和活力，在这万物生长的春季，张清晚也一定会像所有植物一样，生生不息的。对啊，她不是早就想过了，她们美好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看你气色不错，吃完饭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吧。”赵岁亦提议。
“好啊。”张清晚愉快地答应。
阳光是挺好的，医院草坪的草都冒绿色的尖尖了，有很多病人都出来晒太阳了，一派和谐温馨。
赵岁亦推着张清晚停在阳光比较好的一个椅子旁边，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和他聊天。大概是太平静了，晒着晒着她就困了，开始靠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岁亦。”张清晚突然叫她。
“啊？”她立刻清醒了，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你还有什么没实现的愿望吗？”
远处孩子的笑声灿烂，赵岁亦以为他是指这个，顺着他的话道：“有啊，很遗憾没能留住朝然或者是淮醒，以后还想要个朝然和淮醒，最好是两个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