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私下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却得不到答案。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军中的兄弟，还有妻儿。可是真要他做出谋反之事，似乎也并非他所愿。
“殿下，不知您，是何打算？”
“呵，本王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打算，无非是为了自保，不得不先做一些准备。父皇这次指婚无非就是想试探你对他的忠心，可是我想卫将军也明白，你忠于的到底是西霞国，还是父皇他这个人。”萧南风在一步一步让卫将军明白，怎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卫将军其实很想义正言辞地说一句，终于陛下就是终于西霞国，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是没有求过陛下，可是陛下金口玉言，并没有收回旨意的意思。想着想着，卫将军面露为难，如果真的站在睿王这边，难道就一定安全吗？
似乎是看出了卫将军的为难，萧南风也很善解人意地摆了摆手，轻笑道：“将军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并非逼你造反。”
能将造反二字如此轻易说出口的，恐怕全西霞也就只有睿王萧南风一人了，他歪着头，狭长的眼睛里情绪意味不明，他能理解卫将军的为难，但是这并不代表卫将军可以置身事外。还是那句话，卫将军必须有所选择，有所取舍。
睿王的一席话说完，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持。就算睿王许诺不会将卫家当做谋朝篡位的工具，但是卫将军明白，一旦上了睿王的船，便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卫家世代忠良，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保家卫国，如今要他们站在皇帝的对立面，也着实很难下定决心。
“还有几日便是婚期了吧，将军的时间可不多了，如果父皇要在大婚当日动手，除了我，谁还能保得令千金的安全？”瞧着卫将军内心已经动摇，萧南风又抛出了最后但也是最重要的一件筹码。关乎卫倾颜的性命，容不得卫将军不重视。
陛下会对他这样的老臣如此残忍吗？
卫将军闭目思索，脑中思绪挣扎着想相信陛下，可是到底他还是怯了，皇帝的改变大家心知肚明，他不敢拿家人的性命去赌帝王可能存在的怜悯之心。
这句话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卫将军动了动嘴唇，想到家中妻女，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道：“卫某但凭王爷差遣，但也请王爷多多关照小女。”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卫将军被送出了雅间，在下楼看到熙熙攘攘的宾客，一楼的喧闹和二楼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睿王想要他投石问路，装作对婚事不满意的样子，看看皇帝到底想如何处理卫家。卫将军不禁在心里思索，这样深的城府，改变如此之大的睿王，他的选择又是不是对的。
走出富源酒楼，卫将军往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扇打开的窗户已经被合上了，但是他也能想象出，坐在窗边的那个青年是何等的姿容。唉，可惜了睿王不良于行，他也只能道一句天妒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