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敏简直槽多无口。
别以为你是宿主我就不敢抽你哦!
……嘿,别说,文之敏还真不敢。
文之敏不由得怀念起了小时候还是个软嫩包子的虞栎。虽然那时候虞栎就已经初现白切黑的先兆了,但起码不会怼的文之敏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知道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不只是太后和荣王,虞栎真要玩儿这套,那也是其中翘楚。
“之敏哥哥辛苦了,这种小事,我不想让你费心,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我看着也开心。”虞栎刻意提了一下音调,整个人声线从清朗的少年音转成了颇有些俏皮的奶音,把能利用的手段都利用到了极致。
直忽悠的文之敏心神摇动,不知今夕何夕,晕陶陶的投降了:“嗐,换个人来我也不瞎操心,那什么,你什么时候下江南?”
虞栎孤家寡人,没爹没妈没老婆,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家当就是脑子里的文之敏,说是拔腿就走也不是不行。虞栎沉吟片刻,反问道:“你想什么时候走?”
文之敏想了又想,故作深沉,吟诗作对。“‘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可乐,我们三月去吧。”
虞栎:……?
且不论眼下才入冬,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虞栎就算是拼了命的苟,可能也苟不到三月,就更别说虞栎细细一品这首诗,咂摸出了一点儿不那么让他开心的意味。
“故人?”虞栎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
文之敏心大如斗,愣是没有察觉到虞栎的未尽之意,傻乐呵的点头:“写的很好吧!”
这可是诗仙大大的杰作!文之敏满心都在等虞栎的彩虹屁,他觉得,像虞栎这种文化人,要吹诗仙大大,一定吹的文采斐然,有理有据。
但文之敏等了半天,就等来虞栎一句轻描淡写的:“还成吧。”
嗯??嗯???
文之敏不开心了。
文之敏痛心疾首的想,小可乐,你可以怼我,但你不能因为怼我瞎了眼啊!
“怎么就还成了?吹!给我使劲儿吹!”文之敏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在虞栎耳边三百六十度回旋播放。
偏偏虞栎这次还真就是顶住了,死活没开这个口。
文之敏见虞栎被烦的小脸煞白,心软的一塌糊涂,到底还是撤掉了自己的单曲循环碎碎念:“你夸夸这句嘛,我爱豆写的诗。”
虞栎:“……”
“爱豆?”虞栎缓缓发问。
文之敏浑然未觉大祸临头,还挺开心的点了点头:“当然!哦,我忘了,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是……嗯,我崇拜的人!”
虞栎差点儿被文之敏气笑了,合着他在这边因为“故人”生出的微妙不开心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想不开,死扛着文之敏的话痨啊!
文之敏眼神憧憬:“也不知道你们这里算是哪个时期,会不会出现诗仙大大!”
虞栎面无表情:“不会。”
“你就这么打击我?!”文之敏只觉得心口被虞栎捅了个万箭穿心,飘出身形,给虞栎表演了一什么叫当场猝死。
被文之敏壳子真死打击过的虞栎已经不再是之前会轻易惊慌失措的小可怜了,他现在是钮钴禄·虞栎,神情漠然,冷酷无比。
钮钴禄·虞栎最终还是赶在过年之前抵达了江南,成为了江南的一个小小县令。
只是……皇帝也不知道是公报私仇,还是做戏做全套,虽然“顶不住压力”、“被迫”将虞栎外放地点改成江南,但再富庶的地方也有穷苦地儿,皇帝也不知道是挑灯夜战了多久,才在江南繁华中找出了这么个地方。
虞栎站在摇摇欲坠的县衙面前,陷入了思考。
现在扔下小皇帝不管,还来得及吗?
怎么说呢,这栋官衙,居然跟虞家老宅极其神似,文之敏蹲在虞栎头顶,深深的凝望着屋顶被风一吹便哗啦作响的青瓦,苦口婆心的劝道:“可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听我的,别进,万一被砸出个好歹来,谁负责?狗皇帝吗?!”
是的,即使文之敏知道了虞栎被外放的实情,依旧不妨碍他心疼自家孩子,一口一个“狗皇帝”。
虞栎哭笑不得:“我看上去很像自讨苦吃的人?”
这话问着了,文之敏大概戴了个八百里的滤镜,毫不犹豫点头:“当然!你多善良啊,狗皇帝派时修弈这么坑你,你都愿意帮他,呜呜我可怜的小可乐。”
哪怕虞栎心再黑脸皮再厚,面对文之敏这么堂而皇之的一番话,也陷入了深深的窒息。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哎哟,这就是新来的虞县令吧。”虞栎都站在门口跟文之敏东扯西扯了大半天,一个脸上印着睡痕的衙役才不紧不慢的从里面出来,草率的对虞栎行了个礼,腰弯到一半儿,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真是对不住,有失远迎。”
文之敏咬牙切齿:“我看不是有失远迎,是压根儿没想迎你吧!这摆明了是下马威啊。”
虞栎不动声色,面上含笑,冲人点了点头:“无妨,现在见到了。”
衙役反倒一愣,他作为一个被派出来送死的炮灰,脑子显然不够好使,压根儿没想到虞栎居然不气不恼,这个下马威平平淡淡才是真的过去了。
“……”衙役揉了揉脸,只能僵笑着继续:“大人,请吧。”
文之敏看的心情舒畅,拍了拍自己肚子:“爽!看他那表情,真是痛快!”
虞栎淡淡瞥了一眼浮在空中的数据文之敏,心情比刚才被衙役膈应了还复杂。
文之敏,一个手掌大小的小人,穿软软甜甜Lolita,今儿这套甚至还有个猫耳配饰,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萌!
但是吧,他又很不讲究,拍肚子的手法格外糙汉,与外表形成了鲜明反差,噫!辣眼睛!
就像这栋在外面摇摇欲坠的官衙一样。
虞栎穿过正厅,里面摆的太师椅还瘸了条腿儿呢,但等他转到后院儿,园林景致,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奢侈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