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抛到张大人这儿，不回答是对湘王不敬，回答又怕得罪凌安王。张大人着的嘿嘿尴尬露出微笑，小心脏却是受不了的，这个俩人他一个都不能得罪。
凌安王与他刚和好，虽然还有心结却已很难得，他不想因为这事儿与凌安王再生嫌隙。而湘王世栋镶最有望成为皇上的人选，自己对湘王也很是看好。这叫他如何选择。
既然两边都不能得罪，那就只能岔开话题“皇室家事，下官岂能插嘴。眼下秦国舅那边动作加快，我们需的在他之前切断一切他可用的资源，好将这事儿早日做个了结，给死者安慰”他轻易撇开这个问题。
而面前的公孙盛笑的更为灿烂，搂着周沫沫的手松开，看着张大人暗道“老狐狸”。凌安王不太满意张大人所说，也暗道“老狐狸”。
“张大人说的极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案子”公孙盛说道“也不知仵作那边怎样，我们去看看”
“请”张大人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凌安王瞅了眼公孙盛，大步向前。公孙盛心里是满意了，也不在意，随后跟上。
第二天早朝。皇上霸气无比，威严四射，冷峻眸子里满是愤怒，嘴角下拉唇抿的紧紧，刚毅的脸一抖再抖。看着下面站着的秦国舅，此刻想把他五马分尸的想法油然而生，一发不可收拾。
秦国舅此人在年轻时还算得上是国之栋梁，随着官位逐步升高，地位越来越稳固，他的野心渐渐萌芽，这些年他明一套，暗一套，皇上全看在眼里，碍于秦家势力，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我秦家跟随先祖打天下以来，对皇家可谓是忠心耿耿，不曾有半点儿不敬之心，如今张大人却污蔑我。我自知自己对国家所做之事比不得秦家先祖，我不是武将没有带兵打仗驻守边关，没有为栋镶做个惊动天地的大事。”
“这些年来，我不知一次在气恼自己为何做不了对栋镶来说的大事，我暗下决心要成为像秦家先祖一样的人，保家卫国为民分忧。”他说的恐怕连自己都相信了吧！
“栋镶在皇上明清政策下，国泰民安，百姓和乐，边境安稳，如此盛世是我栋镶之福，而这全因有皇上你。而今皇城发生悲惨血案，我相信在场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我身为殿前司，却未能护的百姓，是我的失职，张大人如此说，我认了”
他的话有人听着可敬，有人听着可笑，还有人听着可悲。可敬的是那些在朝为官不久的官员，可笑的是那些知道他为人的官员，耳边可悲的是那些糊涂的官员。
栋镶潜藏多年的腐朽岂是那么容易根除的。
张大人立刻站出来道“秦国舅这些年所作所为，下官看看清清楚楚，今日听得秦国舅如此说法，倒显出下官开口乱言，冤枉秦国舅了”张大人转头看着秦国舅，秦国舅却反声道“张大人是为国为名的好官，这好官当久了，也会定型，你的话自然是被大家信以为正”
秦国舅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想说张大人被好官这个名抬高不下，所以他所说的就是对的，里面到底有没有冤屈谁又会过问。言下之意暗示自己被冤枉。
公孙盛还真服了秦国舅，怪不得他会有个叫‘嘴破风’的称号。
看惯秦国舅一向做风的张大人，不急不躁慢慢道“既然秦国舅也认为下官是好官，那就一定也知道好官只做好官应该做的。方才秦国舅说好官当久了会定型，下官到不这么认为，所谓定型不过是人心所形而已，它不具有任何有用价值。身在朝堂心必系于天下百姓，为臣者当为陛下分忧，为官者当为百姓解难，这定型一说用在下官身上，实在不合。”
秦国舅明白张大人是个难缠的对手，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不愿与张大人起正面冲突，可今日张大人一上朝，就开始挤兑自己，件件事都往自己身上泼，最后直接将嘉陵三十八尸血案提出，这摆明了就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气得是，手下那帮奴才没一个管用的，连处理个尸体都处理不好。张大人没有停下接着道“是非正误，总有界限，这可不是凭着嘴说的。秦国舅刚才一番言论，下官虽愚钝却听的出，秦国舅你是说我冤枉你。”有耳朵的人清楚，秦国舅话里的意思，只是张大人明着说出，看来今天必有一死，最终是秦国舅胜，还是张大人胜，他们静观其变。
“张大人，不愧为文官楚翘，连句话都能理解出这层意思”
“秦国舅是想说，下官误会你了”
“当然”
张大人雅而一笑“下官还真是愚钝至极，秦国舅你一再想说我没冤枉你，而下官却一再认为自己冤枉你，对于这个下官可要像秦国舅你道歉”他双手抱拳，像秦国舅行了歉礼。
秦国舅满意一笑，对于张大人公然在朝堂之上对自己道歉，他还是很受用的。
这边张大人一变之前的脸色，义正言辞道“陛下，秦国舅既然亲自承认，微臣没有冤枉他，那么刚才微臣所言便句句属实。如此说来海城，宾丘，桐城，汾阳，金水以及嘉陵这次案子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话一出，秦国舅才意识到自己被张大人耍了，他气急败坏道“你血口喷人，张大人我算看出来了，你就存心想污蔑我，好在朝堂独霸一方”
“秦国舅，是你自己承认与这些事有关，何来污蔑一说。朝堂为陛下朝堂，百姓朝堂，我有何能独霸一方，秦国舅你这乱泼污水的本事依旧如初啊”。朝堂之上一些人被张大人的话给逗笑，他们低头捂住嘴，这副场景一点也逃过皇上眼睛。
皇上也大为满意，冰冷的眸子稍有缓和。
秦国舅立刻转身望向皇上，大声道“陛下，微臣冤枉啊”这时候秦国舅才将一直自称‘我’改为‘微臣’。
“秦卿家，你说你冤枉，冤枉在何处，刚才朕与文武百官皆听的真真切切，是你说张卿家没有冤枉你，现在反倒喊起冤来。”皇上坐直身子，霸气盯住秦国舅“张卿家没冤枉你，那就是朕冤枉你了”这威严疑问，吓得秦国舅‘扑通’跪在地上。
“陛下明鉴，微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公孙盛从一旁站出来，他手上拿着五本凑章，启声道“父皇，儿臣接到来自海城，宾丘，桐城，汾阳，金水五方县令递上来的凑章，请父皇过目”
公孙盛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秦国舅的耳中。他心中瞬时没了底，双手忍不住开始颤抖，那些秦国舅的党羽，也害怕起来，一旦那些事情揭露，他们一个也跑不了。朝堂陷入一阵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