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韩井煜昨晚的药劲和酒劲一起袭来，头痛欲裂。
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活该。
韩井煜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翻出席贺发来的商城合作方名单，把昨天给自己递过名片的公司全部否定，剩下的几家正好有秦易和席贺准备去谈的公司，韩井煜把希望压在了这几家身上。
韩井煜去冲了个澡，在那男孩枕边放下叠钱，马上离开了会所，半刻也不想再多待。
“席贺，你在家吗？关于合作方的事，嗯，九点半公司见。”
席贺风风火火地赶到公司，就看见韩井煜用黑笔狠狠地在那张写着合作方名单上纸上涂改。
“怎么样，昨天跟赵邱谈的……”
韩井煜把四张名片往桌上一摔，骂道：“这几家傻逼公司，不合作。”
席贺把那几张名片拿起来一看，有两家之前想尽量争取的商城，如今连名片带名单都被画成了一团乌黑。
“怎么了你生这么大气？一回否这么多合作方，效率够高啊。”席贺把名片丢回桌上，不明所以地看向明显处在暴怒中的韩井煜，“听听好消息吧，我见的商场老板说让我们送完整方案。”
“你和秦易那两家重点发展一下。”
席贺点头，也没继续追问，换话题问道：“秦易不是还没见，怎么没把他叫来一起开会，正好也安顿安顿？”
因为没脸见他啊。
韩井煜疲惫地撑着头，反复犹豫后跟席贺说：“接下来的话，你要是透露出去一个字，咱们兄弟就没得做了。”
席贺听他语气严肃，不禁坐正了身子，听他的下文。
“赵邱给我下药。”
席贺：？？？
“给我塞了个小男孩。”
席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秦易。”
席贺一时间脑袋锈住了似的，反复消化着韩井煜的话，最终理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你在纸醉金迷中沉浮这么久都没碰到过吧？我他妈犯了什么忌讳，就落我身上了？”
席贺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把自己的情况如实相告：“我后来没遇到是因为第一次有人想给我塞人的时候，我就说我不举。现在圈内都有我的传说。”
韩井煜绝望地瘫在椅子上，给席贺这种豁得出去的行为点了个赞，叹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就算我提前告诉你也没用。”席贺看得开，直截了当地回，“不是所有人都能抹下面子这么说自己的，不巧，你就是抹不下面子的那个。”
“那我怎么办？”
席贺说：“简单，两个选择，第一个跟秦易坦白，告诉他原委和你的苦衷，第二个瞒着他，瞒得死死的，而且下不为例。但是下不为例的理由，你得提前想好。”
韩井煜在二者间纠结良久，最终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下不为例。”
席贺毫不意外他做出这个选择，站起身整整自己的衣服，对他说：“决定了那就走吧，秦易还在家等你呢。”
韩井煜回家的路上拐到了手机店，给秦易买了部手机，正好也错开跟席贺的回家时间。
秦易陪秦母在沙发上看新闻，给母亲剥着栗子，还另外剥出一小盘留给韩井煜。
听到密码锁的声音后，秦易从沙发上跳下来，鞋都没穿地就往门口跑，扑到了开门进来的韩井煜身上，旁若无人地撒娇：“你不在我都失眠了，吃饭了没。”
韩井煜把手机袋子放到门口柜子上，双手抱着秦易，亲了他两口说：“吃过了。那我中午陪你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嗯。”
韩井煜见他没穿鞋，便换了鞋后把他抱回沙发上，又回门口给他拿买给他的手机。
“你手机上周不是摔了吗，路过手机店的时候顺带给你买了一个。”韩井煜把他的旧手机先放过书房连上电脑备份，回来时手上拿了条湿了热水的毛巾，蹲在秦易身前擦他脚心刚才光脚在地上踩时蹭的灰，“你多大了，还不穿鞋就在家里跑。”
秦易撇撇嘴，嘲笑他老干部，被韩井煜瞪了后又改口认错：“以后不了。”
全程秦母目不斜视地看自己的电视，仿佛身边这对腻歪的小情侣不存在。
给秦易换完手机后，韩井煜也坐到沙发上，陪着他们一起看新闻。秦易歪着身子靠在韩井煜臂弯里，吃着之前自己剥好的栗子，玩着放到你嘴边但是就不喂给你的幼稚游戏，乐此不疲。
“贺哥最近怎么连谈生意都带着小蓉，之前不是只负责安排行程吗？”
“可能是觉得她做的不错，想多教教吧？况且小蓉不是报了金融吗，总有一天也要面对这些，早点适应也挺好，以后来了易远就直接能上手。”
秦易侧过头看韩井煜，一只手戳他的脸，说：“谁说小蓉要来易远了？”
韩井煜有些惊讶：“那不然她还要自己出去找工作吗？”
“小蓉想往上读，等到考完学位出来都七八年了，你想得倒是远。”
韩井煜把秦易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啄了一口，说：“很久以前我就想好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年。”
一直保持“见过世面的冷静”状态的秦母，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忍不住了，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秦易从韩井煜怀里坐起来，掐了一把韩井煜的腰，给自己母亲拍着脊背，一边探腰从茶几上端过来秦母的水杯：“妈，喝口水。”
秦母缓过劲儿来后，笑道：“你们继续，我买菜去了。”
秦易目送着母亲出门后，双手捧住韩井煜的脸，把他的脑袋转到自己的方向，想着方才的事就觉得不好意思。
“你瞎说什么，我妈还在旁边坐着呢。”
“我没有瞎说。”韩井煜的脸被秦易双手揉搓着，零落地吐出几个字，“从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想好了要跟你走过此生。”
“我也是。”
秦易朝他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韩井煜一把扯过秦易，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
“秦易，你是我最爱的人。”韩井煜用尽全身力气抱着他，就像是抓住了水中那块可以救命的木板，“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秦易一头雾水，但是还是用力回抱住他。
“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