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比起假期大家更为期待的还有年终奖。整个技术部2019年的假期为了机械臂大多被压缩，在工程组将所有的遗留问题都改正，华启知来做了最后的试验并点了头通过后，戚华大手一挥直接批了技术部的年假。连着过年的假期一起给他们放了个够，年终奖也给每个人都包了大大的红包。
席贺那边也联系到了华启知的同学，确定了2月就能开始进行动物试验。
技术部放假，但是作为统筹的三个人还被戚华留在公司开了两三个会。
知安科技是国内第一次对于医用机械臂的尝试，又是韩井煜亲自操刀，界内很多人都密切关注着这个案子的进展。如今准备进入动物试验的阶段，戚华打算年后开一个年会暨新闻发布会，将这个案子的前景和进度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韩井煜被勒令接下了这个介绍主讲的工作。
会后，戚华把韩井煜单独叫到了办公室，泡了一壶韩井煜最喜欢的普洱茶，两个人坐在飘窗台上，闻着茶香渐渐弥散开来。
“你有两三年没来跟我喝过茶了吧。”
韩井煜点头：“差不多。”
楼外街道人群熙攘，车流拥挤，众生渺小如尘，时间的转轴让他们不停奔跑着，偶尔停歇才发现已经过去这么久的时光。
“你的辞职信我收到了。”戚华说，“席贺和秦易的让他们也准备上吧，我一起批了。”
韩井煜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戚华感觉到他的眼神，笑道：“你可别告诉我他们不跟你一起走。”
“挖走你员工，你能不能适度表现出来一些难过，让他们有点面子。”
戚华习惯了他的调侃，笑着接他的话茬：“你真没有良心，挖走我这么多骨干，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这样，够面子了吗？”
两个人笑成一团，完全没有了精英领导的样子。
“趁着动物试验阶段有空，你也开始忙你创业的事吧，有需要帮忙的你就开口，工资这段时间照发。”戚华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在了桌上，“给你家那口子的新年礼物，好好过个假期吧，当了老板以后可就再也没有了。”
韩井煜不客气地收下了红包，把面前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起身朝外走，潇洒地背对着戚华挥挥手：“年后见。”
秦易趁着韩井煜被叫走的时间简单打扫了他办公室里的卫生，随后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等他回来准备去学校接秦蓉和秦母回家。学校给高三额外多上了一周多的课，正好跟韩井煜他们同天休息。
秦母本来想回老家过年，但韩井煜的父母在欧洲有课题赶不回来，秦母觉得他一个人过年太冷清，韩井煜又盛情邀请，也就索性留在了凉城，在韩井煜家里过。他们商量着在除夕在家里包饺子，大年初一在外面订饭店，初二回老家走走亲戚。
“阿姨，周五就除夕了，家里还什么都没准备，下午我们去买点年货吧。”
“你们年轻人准备就行，我跟着做什么？”
“煜哥很多年都自己过，哪儿懂这些啊，他就是给咱们当司机和苦力的，正儿八经选东西还不是得您选。”秦易在一旁帮腔，蹭在秦母肩膀上撒娇，“况且咱们一家人也很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
秦母心想敢情你生日咱们一起吃的饭逛的街都是假的呗，但还是任由他闹腾，点头答应了下来。
秦蓉一进超市宛如脱缰的野马，直奔零食区，各种垃圾食品占据了半个购物车。
“你买这么多是打算当饭吃吗？放回去。”秦易说着就要从车里取出来，秦蓉见状整个身子扑在车里，将零食护在身下，不让秦易靠近半分。
“我都好久没吃了！好不容易过年，贺哥也不在，你还不让我吃两口！”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你贺哥过来收拾你。”
秦蓉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挪了挪身子露出四分只一的零食，让步说：“那你拿走两包，只能拿走两包！”
韩井煜拦住准备上手把人拎走的秦易，笑道：“就这几天，你让她吃吧。都可以买，但是这是你过年期间所有的零食，你自己分配好量，吃完也不给你再买了。”
秦蓉用力点着头，对秦易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三人斗嘴间，秦母已经挑好了除夕要吃的菜，等他们争论完去找秦母时，她正在肉摊前选着适合剁馅儿的部位。
“过年就咱们四个吗？小贺来不来？”
“不来，他去欧洲了。”韩井煜回。
秦蓉闻言忙问道：“他去欧洲干什么？”
“当然是过年了，他父母在那边。”韩井煜边回边接过了售货员递过来的肉和排骨放进了购物车，“去看看对联？”
秦易挽着秦母的胳膊走在最前面，韩井煜推着车跟在后面随时准备接过前面两位大人选购的物品，而原本东张西望的秦蓉此刻垂着脑袋跟在最后。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韩井煜放慢了脚步跟在秦蓉身边，“嫌你哥哥不让你买零食？”
秦蓉摇摇头，又不能真的跟韩井煜说自己真是想法，只能随口胡诌说：“想到我作业太多了，尤其是化学。”
“化学有你贺哥怕什么。”
“他不是去欧洲了吗？”提到席贺，秦蓉更是撇了撇嘴。
韩井煜笑道：“算上来往路上，他总共去四五天，剩下时间还不是随你问他题吗？”
“谢谢韩哥。”秦蓉听到他只去四五天顿时眉开眼笑，又扑腾着往秦母身边蹭，狮子开口地对未来几日的饮食指手画脚。
从超市出来，把人送回家后，韩井煜又神神秘秘地出了门，再回来后双手拎着十几个购物袋。
“阿姨，今年是我跟小易在一起后咱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作为晚辈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所以先斩后奏地给您和小蓉买了几件衣服，希望您不要嫌弃。”
韩井煜买衣服这事儿连秦易都瞒着，一是因为想给他惊喜，二是不想让秦易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能理解秦母的心思，哪怕秦易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给她很好的生活，她还是觉得自己节省些就是给孩子帮了忙，能让孩子过得更好。
“哪儿能嫌弃呢，你这孩子也是有心了。”
秦母面对这十几个购物袋显得有些无从下手，韩井煜见状随手拿出一件外套说：“阿姨您试试这件，今年特别流行这种款式，您穿上肯定好看。”
韩井煜极有耐心地给秦母递着衣服，每试一件都把秦母从头到脚夸一通，哄着秦母笑得合不拢嘴。
秦易站在韩井煜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小小的房间里就是他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