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穆珏捂住脸不忍直视，好好的舞会可能要变成凶杀案的现场了。
为了照顾到乔沉，衡药特地选择了最简单的舞步，在他轻柔有韵律的1234中，乔沉经历过一开始手足无措之后，居然也跳的有板有眼。
在跳舞的途中乔沉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围人，他也算是比较关注娱乐版块的人了，但是这里他能叫的上名字的人并不多，明星占的比例不算多，但可以确定的是，基本都是圈内人。
乔沉并不习惯这种场合，只是打赌输了不得不跳，他已经打定主意跳完这一只舞就赶快离开，免得尴尬。
然而这只舞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即使对面是衡药，他依然觉得时间异常难熬。
眼看着即将步入尾声，乔沉在心里轻舒一口气，可是秦漠的举动瞬间把她的愿望打破了。
气势汹汹的少年拉着他往后一拽，他和衡药拉在一起的手被分开，因为惯性还差点摔了一个趔趄。
音乐声顿时停止，周围的人舞也不跳了，纷纷停下脚步观看好戏。
乔沉羞涩难当，连责备秦漠的力气都没有，只想找个缝当场钻进去。
衡药对着秦漠也依旧笑的十分有风度，“你要是想和乔沉跳舞的话，大可以等结束，不用这么着急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秦漠瞪着他恨恨的，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投鼠忌器般住了口。
乔沉的一只手被秦漠紧紧攒住，这下连跑都跑不了，他更加绝望了。
他以后可能对所有的舞会还有派对之类的，都会有心里阴影了。
对于现在的乔沉来说，无论怎样都好，只要能够让他赶快离开。他甚至尝试着讨好的摇了摇秦漠的手，可是前者不为所动，他的期望又一次落空了。
只要秦漠不松手，他就跑不掉，乔沉忽然有点恨他的力气这么大。
衡药和秦漠还在对峙，似乎是注意到了身后乔沉生无可恋的表情，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把乔沉捞过来。
秦漠条件反射的向衡药反方向一甩，乔沉像是一个物件一样，被拖着拉到了他的右手边。一只皮鞋顺着拖行的轨迹滑出去好几米远，乔沉自己看的都呆住了。
半晌他默默的用一只手捂住脸，半蹲下去。
他不是会大吵大闹的人，这种时刻除了捂住脸蹲着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大概这辈子丢过的人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一天，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远处是他除了穆珏第二喜欢的一个男明星，正愣愣的看着自己脚边的鞋。
秦漠和衡药更是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还是衡药主动走过去把鞋子捡起来，半蹲在把脸埋进膝盖不愿意面对事实的乔沉面前，“走吧，这里不适合你，我带你去换衣服。”
乔沉还是把脸埋在膝盖里不愿意拿出来，但是肩膀耸动了两下，很快又继续一动不动。
秦漠一下子把半蹲的乔沉抱起来，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看他。
因为被人抓着肩膀像只猫一样抱着，乔沉的手不得已放下，此刻才发现动静太大就连远处的人也被吸引过来。
被这样羞耻抱着的乔沉很不高兴，腾空挣扎了两下，秦漠换了一个公主抱的抱姿，乔沉赶紧又迅速的捂住脸，这下用的是两只手。
他窝在秦漠的怀里，却再也没有幸福满满的感觉了，只能无声的哽咽，“快走吧，求你了。”
大概是少年的哭腔终于让他意识到乔沉此时的崩溃，秦漠最后瞪了一眼衡药，抱着乔沉大步离开。
衡药抓着鞋，笑了一下，笑容很淡，眼角的肌肤几乎没有笑纹，他敛着睫毛，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也离开了。
秦漠抱着他走的很快，穿过长廊来到走廊尽头顿了一下，似乎是要上楼的样子。
一直都不言不语乔沉在他怀里动了一下，秦漠把他小心的放下来，拨开他的散文，“你怎么了？”
秦漠大概是永远不会理解他的自尊心的，要是跟他说了，他一定会不解的问他这种无用的东西为什么要去在意。
他哪里能明白他的矜持和骄傲呢。
乔沉还是不愿意说话，默默的扭过头不和他的眼睛直视。
秦漠拉着他坐在冰凉的板凳上叹了口气，“你大概不知道，衡药他这个人只是在利用你，我是怕你受伤。”
乔沉终于愿意把脸转回来了，目光灼灼，“我有什么好被人利用的？”
秦漠被他问的哑口无言，顷刻才回答，“总之他对你的态度你不觉得奇怪吗？莫名其妙就这么好，难道说，你真的觉得他喜欢你？”
难道你真的觉得他喜欢你？
乔沉当然知道不可能，他所自卑的原因都在这句话里，他甚至不敢仔细去想衡药的态度，可是秦漠赤裸裸的把这句话拎出来摔在了他的面前。
他有些接受不了。
乔沉忽然觉得很生气，秦漠说的很对，特别对，但就是因为实在太对了以至等于把他整个人像货物那样摆在台面评头论尾，不顾及她的脸面，对着他说，你看，衡药对你压根不是真心的，是在利用你，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点利用价值，他是不会正眼看你的，这就是真实的你。
他明明走在路上也被人喊过小帅哥，可是在秦漠和衡药这样等级的人面前大概碾压的连灰都不剩。
有人说即使是做朋友，也最好挑门当户对的，这样友谊才能走的长久，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的没错。
乔沉不想说话了。
这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可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乔沉的左脚略微有些凉，因为没有鞋子，而大理石做的地面很冰很冰。
他有些不太想看见秦漠，比起秦漠，乔沉更希望出现在这里的是衡药，至少他手里还抓着自己的鞋子，虽然那双鞋子他并不能穿的习惯，而且还稍微大了一点，跟对他来说也有点高，那他也还是很喜欢，那是别人送给他的第一双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