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魔器?”
一旁的江泠漓可没有遗漏蓝夫人话语中的关键词,他拿起了那杯子,却并没有着急将灵力注入其中。
魔器可不同于平时修士所用的法器。
魔器是只有魔族能够炼制的,上面镂刻着魔族的咒纹,虽然用途与修士的法器大同小异,但是作为武器的魔器,要比法器爆发力更强。
不过这也是有代价的。
魔器更容易诞生出器灵,若是使用过度,轻者被幻象扰乱心神,重者便会直接走火入魔,因此使用的人很少。
“没错。
此物售价多少你可知道吗?”
蓝夫人好像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她倒是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好似江泠漓不回答,她便不会罢休一般。
“这杯子并不是武器。
估计最多也只不过百来块上品灵石吧?”
江泠漓对这些不感兴趣,可尉迟涛却对魔器很有研究,他一直都没开手中的杯子,看样子是十分中意了。
可是就在他说出了这句话之后,蓝夫人却嗤笑一声,然后伸出一根玉指摇了摇,道,
“只有一块中品灵石。
也不想想,这样一个把玩用的魔器,若是价值百来块上品灵石才能弄到手,我怎么可能买下来呢?”
没想到居然如此便宜,就连江泠漓听了也也不禁侧目,见他终于是提起了一些兴致,蓝夫人便心满意足的继续说道,
“他们似乎正在有意在低价出售魔器,这些年他们一直在靠着贩卖魔器积累财富。
据我所知能够炼制魔器的魔族屈指可数,但君隐就是少数中的一个。
百年之约并未禁止魔族出现的人族的领地上,所以他在交了天价的过路费之后,我便放他过去了。
但他随身带着的储物袋我也检查过,并没有特别可疑的东西,只是为了售卖这些魔器而来。
至于你们在猜测他是来打探些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万剑仙宗的地盘上,我则一概不知。”
一听魔族的君隐居然真的是她给放进来的,就连一直都个面无表情的江泠漓也难得的皱了皱眉,然后道,
“只有他一人?”
“就他一个人。
我们法华派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如今你来问我,我也如实告诉你了。如果想知道的更详细一点,不如你亲自去一趟魔族领地问问吧。”
见蓝夫人的确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她话音刚落时,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僵。
看着蓝夫人那仔细思考的模样,似乎是又想到了些什么,片刻后又听她道,
“虽然我也觉得他此来并不是仅仅为了售卖魔器,毕竟他可是摄政王座下的左侍护法,没必要自己做这些事情。
但他既然是出现在了万剑仙宗的领地上,恐怕还有一个可能。”
“什么?”
终于说到了正题,尉迟涛把杯子给放下,其实他对魔器的确颇有一番研究,若是单单凭一块中品灵石就可以将它买下,想必这低价售卖必然只是一个幌子。
“传闻中魔君不是有一名子嗣一直遗落在外么…
只不过是真是假只有少数人知道,而如今前魔族大将军林鸠自封摄政王,想必只凭他一人并不足以将整个化为一盆散沙的魔族重聚在一起。
因此他现在应该很急需这唯一的魔君血脉,你说君隐是不是被派来寻找那名孩子的?”
没想到蓝夫人居然会知道这些事,未等江泠漓发话,尉迟涛第一个摇头否认道,
“如果是这样,那他随便在领地上找一个魔族的孩子代替不就可以了,反正只是做他的傀儡而已。”
“是传承。”
江泠漓出声打断了尉迟涛的猜测,对面的蓝夫人一笑,果然这江泠漓不是一般的精明,立刻就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了。
“魔君死后,引起这场大战的导火索--黑炎法莲无故失踪。
其实我们所有人应该都心知肚明那东西并不是真正失踪了,只不过应该是早就作为一种传承,被他留给了自己的后代。
因此他们要找的则是身上带有黑焰法连传承的魔族少年。”
蓝夫人出言一语道破,随即尉迟涛便也晃然大悟,随后便站起身道,
“这件事情还应该早做准备,他们想要将魔族再次化零为整,必然是要有大动作,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视而不见。”
听他此言,江泠漓虽然没说话,可是他那沉默着站起身来的动作却说明了他同样赞同尉迟涛的提议。
“不过说来真是奇了怪了。
你们两个当真不知道黑炎法莲的下落吗?
当时我并没有作为主力军参加那次降魔大战,所以并不知道的很详细。
总不会是你们万剑仙宗把人给藏起来了吧?”
蓝夫人也站起身来,不过她说这话一听便知道是在开玩笑,随即她神识一动,转眼间三人便出了天玄珠。
“这可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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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师兄,江师兄你快醒醒!”
昏迷之中,江常卿只感觉到有人正在摇晃自己的胳膊,他此时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身体也沉重无比,连眼睛也没办法睁开。
动了动手指,却触碰到了一片冰冷而又潮湿的土地。
“江师兄,快醒醒!”
白果焦急万分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响起,江常卿这才十分艰难的睁开眼睛。
眼前有些模糊,但随即他便看到了白果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
“这是哪里?”
顾不上去安慰她,江常卿捂着发痛的后脑,强撑着坐起身来打量着四周。
而这一看他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处牢房,从这潮湿的土壤和米不透光的墙壁来看,应该是座地牢。
但牢房里关着的只有他和白果两个人。
“我也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
见江常卿终于醒了,白果低下头去,十分抱歉的模样又道,
“对不起江师兄,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本来只是想快点去完成任务,但是不料却被人偷袭,来不及联系你们,就被抓到这来了。”
看她把自己的脸埋的深深的,江常卿自然能理解她此时的内疚,白果今年不过十岁,她从没有经历过这么多的险恶,想东西自然也十分天真。
于是他摇摇头,四下里检查了一番,道,
“你没事就行。
不过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出去才是。
把我打昏的那群人都身披黑袍,每一个都是结丹期的修为。看样子我们两个只能在这里等待救援了。
你身上还有传音符吗?”
方才江常卿也顺便检查了一番自己的全身,虽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却发现自己的储物袋早已经被那群人给拿走了。
此时他的灵力已经全部恢复,试探性的攥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牢房大门之上。
哐!
一拳打在那足有幼童手臂粗细大小的铁栏杆上,铁栏杆却是纹丝不动,就连一丝刮痕也没有。
想来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里没有一个把守的人的缘故。
白果摇了摇头,她和江常卿一样,身上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部被拿走,更不要提传音符了。
一想到这里,豆大的泪珠便又从白果的眼睛中滚落,
“都是我害了江师兄,都是我的错!
不如江师兄不要管我了,你一个人逃吧!”
见她哭的十分难过,江常卿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头道,
“我一个人也逃不出去,不如先在这里静观其变。
那些把我们带来此处的人没有立刻杀掉我们,估计是拿我们别有用途。
先按兵不动,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