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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俏丫环

小说: 嫡女黑化后横扫全场 作者: 十六姐 字数:3517

  冯氏近日半喜半忧,喜的是被迫“养病”一月之后,老爷与老夫人终于松口,将管家的钥匙又交回自己手中。可喜悦还未尽起,忧虑与愤怒也如期而至。

  听下头的禀报,那日,老夫人与老爷二人共同审问二姨娘时,姗姗来迟的二姨娘只做无辜状跪在地上。老夫人鼻息粗喘,指着那夏荷便喝问二姨娘道:“二姨娘,夏荷说你指使她暗害三姨娘,暗害我这傅府里头的头一个男嗣,你认也不认。”

  二姨娘并不答话,睁着楚楚可怜的泪眼先从傅老爷身上转了一圈,立刻将老爷的心转软了一大半。随即,她的视线又落到了夏荷身上,横眉训道:“夏荷,你可知污蔑主子是什么样的罪责,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一想,也该思量思量几分你家中的老子娘与兄弟姐妹们。”

  夏荷脸色一白,浑身更是猛地一抖,忽而跪行到傅老爷跟前连连磕头,连声喊冤道:“老爷,奴婢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家主子四姑娘。四姑娘与三姨娘龃龉日久,奴婢不忍看着四姑娘日日因为此事而烦心,便想替主分忧解决三姨娘这个祸害。可奴婢没想到,奴婢的这一片忠心,竟成了四姑娘与四姨娘利用来陷害二姨娘的工具。”

  她转过身来,对着二姨娘猛磕了三个响头。二姨娘惊讶莫名,刚要伸手虚扶她一把,谁知她竟站起身来,道:“奴婢死不足惜,可却不愿再助纣为虐害了无辜的旁人,今日便以死明志。”

  说罢,竟全速向廊柱撞去,众人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她血溅当场,立时便没了气息。

  傅老爷唏嘘不已,既不曾再唤四姨娘与四姑娘前来问话,也不曾再定二姨娘罪责。忙碌至此,只死了一个背主的仆婢。

  冯氏哪肯甘心,恨不得立刻要去向老爷禀明这一月之内二姨娘的所作所为。她虽蛰伏在风华院中,可放在暗处的人手却是将二姨娘的种种小动作瞧了个一清二楚。那夏荷根本就是二姨娘的人手,不过因全家的生计与未来皆掌握在二姨娘手中,这才以一死换来全家的平安。

  辛嬷嬷沉吟良久,终究还是将她按下,劝道:“夫人,夏荷寻死寻得突然,老爷心中哪里会没有半丝察觉,可他还是轻轻放下,只是将二姨娘禁足在她自己的清仪院里,不过是想将此事化至无形罢了。咱们证据再如何充分,也抵不住老爷想保二姨娘的心。”

  “难道就这么算了?”冯氏柳眉倒竖,气得鼻息渐重。她哆哆嗦嗦地指向清仪院,忽悲从中来,掩面泣道:“那贱妇不过有几分妖娆手段,怎就迷了老爷这么多年。”

  “夫人切莫伤怀,任凭那女人再如何得宠,也不过一侍妾之流,不但百年之后的祖宗祠堂里容不下她,就连眼前这三姑娘、七姑娘的婚事,她也是半点沾不上边儿的。”辛嬷嬷在冯氏身边伺候三十余年,自然知晓冯氏最想听的是什么。

  果然,此话一出,冯氏脸上得意的笑容初绽。辛嬷嬷再接再厉,比出一个三的手势,低声说道:“咱们如今哪里有那闲工夫去和一侍妾多做计较,往近了说,这位腹中的肉才是咱们应关注的重点。

  “更何况,”她又屈拢手指,指了指风雅院,“那位眼瞅着便要及笄,若咱们还不能想出法子将她按住,咱们二姑娘的大好前程可就悬了。”

  冯氏猛一激灵,终于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紧张问道:“可是秋分被那丫头瞧出了什么?”

  “秋分是外头采买来的丫头,明面上并不是咱们院中的人,就算是老夫人一时半会也查不到她与咱们院中的关系,更何况是刚回府不久的大姑娘。”辛嬷嬷捏了捏怀中的银票,又忆了忆林平家的略为殷切的嘴脸,到底开了口,“是夏雨那丫头。

  “听下人们说大姑娘近日要在两个二等的丫鬟中提个一等,夏雨娘问到我的头上,说是来求夫人一个意思,她家的丫头,要不要与老夫人院里出来的夏沁争上一争。毕竟若是能挣上一等,日后能打探出来的消息也会越有用,想要做些什么的机会也就更多。”

  “果然是个掐尖要强的,原本不过是个三等丫鬟,平白升了二等还不知足,竟想着一步登天去挣个贴身伺候的名额。”冯氏语有不耐,“老夫人近日瞧我颇不顺眼,若我院中出去的人再抢了她院里人的风头,以她那小心眼的性子,定时要记在我的头上。你就去告诉林平家的,就说此事先缓上一缓,暂让让那夏沁罢了。”

  辛嬷嬷哂然,也就住了口。隔日里将冯氏的意思传达出去,林平家的虽有不甘,但也不敢逆了大夫人的意思,只能连连称是退了出去。

  可夏雨听了回复,却是气得眉眼乱瞪,抱怨道:“大夫人怎被禁足了些日子,就变得胆小如鼠了呢。往日里她园中的丫鬟,可没少压服那老夫人院里的。”

  “死丫头,胡吣这些有的没的做甚。”林平家的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捏住她的耳朵,仔细地观察了四周,确定无人偷听时才悄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老夫人从前让着大夫人,是因为老爷的前程需要大夫人娘家来提拔。

  “可此次老爷归京述职,不出意外的话老爷的官位便能与大夫人的亲哥哥齐平,老夫人哪里会不硬气几分。你素知老夫人的为人的,只要传出些许风声,都够她摆一摆老封君的款儿,想着法儿下一大夫人的脸面。

  “你且就耐心等上两三年,反正那夏沁比大姑娘还大上两岁,大姑娘出嫁时,是定不会带着她的,这陪嫁丫鬟的人选怎地都会落到你的身上。”

  夏雨被自家娘这么一通训斥,又听娘亲提起陪嫁丫鬟的事儿,心底的那点子不甘立即被抛到九霄云外,一张粉脸瞬间红透。她羞羞哒哒地点了点头,等再见到夏沁时,竟还在心底偷偷地藏了几分怜悯,就连说话都恭敬了几分。

  夏沁丈二摸不着头脑,旁有粗使的丫鬟婆子赶忙上来奉承道:“定是雨姑娘瞧清了自己个儿的身份,再不敢与您别苗头呢。咱们大胤一朝最重孝道,您是老夫人院中出来的,身份上自然比她体面尊贵些,这大姑娘身边一等丫鬟的位置,更是非您莫属。”

  “那是自然。”夏沁本就是个张狂的性子,眼见着唯一的敌手也偃旗息鼓,整个人恨不得飘至半空。她高一挥手,晃了晃腕间金镯道:“今晚我请大家吃酒,还请各位嬷嬷姐妹们赏个脸,如何?”

  众人哪会不依,又纷纷夸她是如何如何得脸。夏雨躲在墙角里银牙暗咬,双足落在地上狠狠跺了又跺,原本歇下去的心思又被激起几分,但大夫人已传过话来,她纵有再多不甘也只得咽回肚中。

  因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夏雨做事儿的积极性一落千丈。可傅晚晴还未说些什么,夏沁却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等丫鬟的款儿,将夏雨从里至外好好训斥了一顿。

  她本不必如此心急,虽说自己提升大丫鬟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可请众人的饭食已落腹数日,大姑娘的任命竟还不曾下来,是以她心中忐忑,少不得要拿出些本事,好让大姑娘瞧一瞧她的能力。

  夏雨被训得眼泪汪汪,悄悄撇头看向大姑娘,却见大姑娘侧卧软榻,手握书卷小口品茗,眼丝缝更不曾往这方向漏上一分。她心底沉沉直坠,若是之前她还有一丢丢的希望,可如今瞧这情形也是熄灭得连渣子都不剩。

  反是夏沁越训越有精神,她瞧清了大姑娘的态度,恨不得能引经据典寻出夏雨的百般错处来。一般只有大丫鬟才有训斥下头仆婢的资格,如今大姑娘随她作为,是不是说……

  她愈发欢喜,待要总结陈词罚一罚夏雨的月例银子时,大姑娘却突然出声:“好了,今日先到这里,你们俩且随我去给老夫人请安。”

  夏沁心底本微微不满,一听此话却立刻喜上眉梢。夏雨彻底垂下眼眸如丧考妣,心中暗道:大姑娘挑在这个时候去风和院,定是要去回禀老夫人,定下夏沁为风雅院的一等丫鬟了。

  老夫人午睡未醒,傅晚晴只得被引至偏厅暂歇,夏沁瞧着廊下有素日的小姐妹招手,立刻心痒难耐地想去炫耀一二。

  傅晚晴闻弦歌而知雅艺,随意地摆了摆手道:“你且去寻素日里的小姐妹去,左右我这里还有夏雨。”

  夏沁瞧了瞧夏雨,似有几分不够放心。傅晚晴用帕子掩了嘴,笑道:“我自是在祖母的院子里,还有谁能慢怠了我不成,你且去吧。”

  夏沁这才反应过来,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满院的丫鬟谁不会替她周全,她复欢喜起来,行了一礼后自去寻姐妹不提。

  谁知待她满足而归时,偏厅里早已乱做一团。地上滚了一主一婢,主子大姑娘被垫在身下的丫鬟夏雨勉力扶着,二人皆是面色惨白,眼眶中微有湿意。

  外头的仆妇们听到声响纷纷围来,惊慌失措地将大姑娘率先扶起。大姑娘满脸感动,待众人又将夏雨扶起后,连忙关切地问道:“好夏雨,你可有大碍?”

  “谢姑娘关心,不过崴了一脚,并无大碍。”夏雨忍着疼痛躬身答道,心底却似有火苗乱窜。方才听闻老夫人将起,大姑娘由她扶着悠悠起身,兴许是腿伤未愈,竟一个趔趄摔了下去。她吓得赶忙来扶,也不知是不是在慌乱中被绊了手脚,竟是俯身垫在了大姑娘身下。如今再瞧着大姑娘的态度,岂不是认定了自己是英勇救主的忠仆。

  果不其然,待一番忙乱后回到风雅院,傅晚晴召了众人当场宣布,升夏雨为风雅院的一等大丫鬟,并改名春雨。傅府中丫鬟规矩,按春夏秋冬由高到低排丫鬟等次,其余名字中不带这四字的,便是尚未入等的粗使丫鬟。

  夏雨愣怔过后,立刻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早就将自家老娘的话语丢到九霄云外。

  下头的丫鬟仆妇面面相觑,不过也只楞了片刻,便纷纷谄笑着围上前来,将往常奉承夏沁的话语一股脑地抛向春雨,直将春雨奉承得飘飘然。再反观夏沁,面上早已青白一片,她冷眼瞧着里头的热闹,恼得连连跺脚,一扭腰钻到自己个儿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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