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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采花贼

小说: 嫡女黑化后横扫全场 作者: 十六姐 字数:3623

  常妍得意地踢了踢已昏死过去的王环,吩咐打闷棍的小厮将他捆缚藏好,这才垂首躬腰,亦步亦趋地向着那美妇奉承道:“云娘娘果然料事如神,猜那天华庵中有奸人暗中襄助玉侧妃并设计陷害您。幸得苍天垂怜,让咱们撞上这一小厮,总算通晓了这幕后主人的真面目。”

  美妇银牙暗咬,负气将那盆牡丹薅得一枝不剩,“明日天亮之前,本妃必要听到那贱人身死的消息。”

  常妍心神一凛,连忙跪下一意奉承:“那傅家姑娘敢与娘娘作对,想来确实是嫌人世无趣。娘娘早日遣人去解脱了她,也算功德一件。”

  云妃听得这话只觉十分受用,遂拔下发顶三尾凤钗丢与常妍:“这次你做得不错,这凤钗便赏与你融了另打他物吧。”

  沉甸甸的金饰在手,常妍忍住心中狂喜,又起意多奉承了两句,这才捧着那凤钗离开。

  云妃满意收回银剪,接过丫鬟递来的丝帕擦了擦手,随意丢在地上。洁白丝帕瞬间被尘土掩埋,她阴测测笑容骤起,冷哼道:“既然有人上赶着送死,本妃自然要好好成全。”

  是夜,傅晚晴辗转反侧,心中始终忐忑不安。离叔被官兵所抓必然要丢进牢中,王环前去雍郡王府求救亦毫无动静。她拥被而起,听着外头的蝉鸣愈发心烦意乱。

  忽四周浓烟四起,她心中一惊,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谁知她刚走几步,暗地里竟横出一把长剑,剑的主人黑纱蒙面,剑刃与眸光皆阴冷如冰。

  “我便不问是何人派你前来,但他人给你的酬金,我愿出双倍来赎回我的命。”她沉着出声,企图以金钱诱惑对方。

  谁知那刺客丝毫不为所动,二话不说便提剑刺来。她心一沉,只得蜷缩起身体做瑟瑟发抖状。那刺客被她这等骇破了胆的模样激得讽笑连连,料定她不过一弱女子,就连手上动作都有了几分随意。她惊叫不止,刚要扬手遮住双眼时,又听对面刺客低呼一声。

  “噗。”是利刃入体的声音,她吓得连连后退,眼睁睁看着刚才嚣张无比的刺客后背中剑倒在自己面前。而刺客身后,另一黑巾蒙面的剑客正目光沉沉地看向她。她悚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害怕,又随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已半露的香肩上。

  “你是采花贼洛平颐!”她掩口惊呼,终于认出了他手中长剑。听福慧说起,近日京中不甚太平,有嚣张采花贼入户调戏闺阁弱女,所用威吓之物便是一把剑柄刻有云纹的长剑。她本以为庵中太平,可没想到这个采花贼胆大包天,竟摸到天华庵中来。

  来人听她问话眉峰一挑,握住长剑久久不语。

  傅晚晴又惊又怕,忍着羞意,咬牙将裹在身上的袍子又拉低了几分,道:“大侠,如今我这屋火光冲天,您若在此时采我恐怕也不能尽兴。不若先将我救出火海,我再以身报之。”

  她见对方眸色果然加深几分,冷峻眉峰也舒展了些许,竟微微露出几分兴味来,遂银牙暗咬,做狐媚状向他招了招手,软语道:“大侠,我被吓得有些起不来身,可否过来扶我一把。”

  那人色心不绝,果然收剑向她走来。她仰起头颅,抬起双臂似要攀附住他的脖颈。他立刻躬身展臂,意图将她扶起。

  说时迟那时快,她手指微张,让无数鲜红粉末从自己的掌心飞出,直直扑向对方的双眼。那人被直击面门,瞬间步步后退,只剩下捂住双眼低吼的份儿。她瞅准机会从他身下钻出,尖叫着便向大门的方向跑去。

  她早就在与刺客周旋时将辣椒粉末抓在手中,只等着那刺客放松警惕时洒出。自从送玉侧妃离开天华庵,她便让了献师太给自己准备了辣椒粉等易于藏匿的防身之物,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了用场。

  谁知那采花贼双眼被伤,耳朵却异常灵敏,仅听声响便几乎冲到她的身后。她连忙捂住嘴巴,在方寸之地小心爬行,不时寻些物什朝他丢去。采花贼气得暴跳如雷,双足掠地不停腾挪,片刻之后总算将她逼入死角。

  她退无可退,只得咬牙冲上去将他一把抱住,声泪俱下地求饶道:“大侠,我错了。我这就跟你走,你好好采,认真采,我绝对不反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对方的手拉住放在自己的腰间,另一手悄悄伸到衣带后,准备抓出第二把胡椒粉。谁知对方竟像早就洞悉了一般,抬手便将她的双手反剪扛到肩上,从屋顶破洞处飞了出去。

  傅晚晴唉呼连连,只叹今夜清白不保,日后为全名声不知又要多费多少周折,一时悲从中来,不由得放声大哭。

  “闭嘴。”这采花贼终于出声,粗重的嗓音里满是气急败坏。他用力将她掼下,稍微能睁开些许的双目几乎能喷出火来。

  “姑娘,姑娘。”有人接住了她,四周都是关切的喊叫声。李嬷嬷老泪纵横,紧张地将她浑身上下使劲打量,见她并无多大损伤才勉强松了口气,后怕道:“姑娘,幸亏玉妃娘娘及时赶来相救,否则老奴宁愿随你一同去了。”

  她心神稍定,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空地上的玉侧妃。她连忙起身行礼,又被玉侧妃一把拉住。

  玉侧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愧疚道:“都是我思虑不周,竟被云侧妃的人手钻了空子。她已知是你暗中助我,竟丧心病狂到要置你于死地,我得知消息后只得赶紧来救,幸好还赶得及。”

  那人竟不是采花贼!傅晚晴羞赧不已,又见对方已用清水洗过的双眼依旧红肿,心中遂陡生愧疚,只得屈膝连连歉疚道:“是小女不知缘由误伤了壮士,还请壮士海涵。”

  “哼。”卸了黑纱的壮士冷哼不断,抱了臂膀背对向她,显是不想与她多言。

  傅晚晴尴尬不已,幸而玉侧妃嗔怪地推了推那人,又转头与她温和道:“泽儿自幼便是这个脾气,你切莫理他。说到底,今日之事的起因也在于他。”

  傅晚晴呆愣住,没想到眼前男人竟是玉侧妃之子赵元泽。玉侧妃抿嘴而笑,又推出一人来。

  来人正是王离,他急急跑回傅晚晴身边,压低声音道:“小姐,今日在京郊截我们的,就是这位赵副将,雍郡王府的赵元泽。”

  一行人慌乱一宿,傅晚晴惊魂甫定,愈发恨那云侧妃恨得牙痒痒起来。

  当初为帮玉侧妃风光回府,她与玉侧妃定下围魏救赵之计,逼着常欢亲口说出对玉侧妃的污蔑,以及云侧妃与二公子赵元文的奸情。

  关于云侧妃与赵元文的私通之事儿,郡王爷并不全信,可心头到底存了几分疑虑,对着他们二人的态度便淡下去几分。

  玉侧妃只以为郡王爷会因为这份疙瘩一直冷待下去,也好给她掌控郡王府的机会,谁知……

  她负手叹气于廊下,望着远方轻声说道:“我本想着,只要我多搜罗些貌美姬妾,加之王爷已开始疏远云侧妃,定能慢慢上王爷歇了宠爱云侧妃的心思。没想到云侧妃竟狡诈如斯,与那玉虚道人一起蛊惑了王爷。就在半月之前,王爷上朝归来,忽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就算是皇上遣来的御医都查不出病症。就在这时,玉虚道人来我府门,直言郡王今日之祸便是苛待云侧妃所致。王爷半信半疑,可放出云侧妃后,王爷竟自动好转。王爷大喜,哪里还记得那些私通传言,只恨不得将她捧至主母位置,当做宝贝一般高高供起来。

  “看样子云侧妃当年的受宠必也是这玉虚道人的功劳。”傅晚晴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

  玉侧妃赞赏地看向她,“当年云侧妃初入郡王府,虽姿容姝丽,但在佳丽成群的郡王府中也算不得拔尖,是以并不曾被郡王格外看中。忽有一日玉虚道人来府中做法,言她命格与雍郡王府极为相和,有她守着郡王爷,必能护得郡王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傅晚晴眉眼一挑,“想来是这道士与云侧妃狼狈为奸日久。”

  “便是知晓了也无用,”玉侧妃悠悠叹道,“我也曾命人抓过这玉虚道人,谁知威逼利诱皆试过,他始终不肯松口。”

  “他哪里敢承认,一旦认下,光这全帝都的权贵,都能立时要了他的性命。”傅晚晴也跟着紧锁住眉头,可一想到昨夜的那场大火依旧心有不甘,“娘娘,云侧妃与人私通之事本就是板上钉钉,郡王爷定曾心有怀疑,这才会着意冷淡云侧妃,不过如今被玉虚道人的鬼话与自己突如其来的病症激得昏了头脑,这才重新高捧了云侧妃。”

  玉侧妃忧思重重,“自常欢事发,赵元文与云侧妃十分避嫌,哪里还能再捉得住把柄。”她愁容满面,又看到门外立着的赵元泽,总算想起昨日的事,遂解释道:“我儿元泽昨日回朝,与几名下属在京郊小道处歇息,只以为是山匪劫道,不曾想扣了你的仆从。你捉那玉虚道人有何用?”

  傅晚晴灵光一闪,总算想起自己原来的打算。只如今云侧妃挑衅于她,便要激得她换一换思路。她垂手思索,片刻后询问道:“娘娘,敢问那玉虚道人入府测算是何年何月之事。”

  “是在十年之前的冬至日,那时泽儿刚被他父亲打发入军中,是以我印象深刻。”

  “那便省力良多。”傅晚晴胸有成竹,掐了掐指下花茎,说道:“不论真假,云侧妃都曾经与一无赖在花园中搂搂抱抱,又与赵元文有着肌肤之亲。此等水性杨花的女子,再与旁人有所首尾也分属平常。”

  “你是说,是与那玉虚道人?”玉侧妃一点就通。

  “若要完成此计,还需赵副将派些武艺高强的护卫襄助。”傅晚晴提起赵元泽,小脸上还有几分羞赧。她怎知福慧竟会连采花贼的配剑云纹都会搞错,害得她丢丑人前。

  赵元泽远远听见自家母亲在唤自己,这才抱了剑推门而入,等见到一脸涩意的傅晚晴时,不由得暗哼一声小女子奸诈,干脆目不斜视从她身边经过,只躬身向自家母亲问安。

  玉侧妃满脸骄傲,将身侧的傅晚晴推了一推,说道:“若不是你不问缘由扣了人家的仆从,人家也不至于被云侧妃惦记上。这孽债需你亲自还,这段时日你便跟在傅家小姐身边护她周全,若她有半丝损伤,我可不饶你。”

  “母亲。”赵元泽大惊,看向傅晚晴的神色更冷。

  傅晚晴只觉脖颈间冷风嗖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她不自觉在心底哀叹,哪里知晓玉侧妃竟还有这等闲暇,居然给她与赵元泽牵线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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