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沉从简清那里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学校,再也没有去过花店。
两人之间从未留下过任何联系方式,一旦打定主意不再见面,就等于彻底断了联系。
而且马上就要到八月一了,汇报表演的日子越来越近,每日的训练折磨的南沉根本无暇去想别的。
每次下了操场,整个人又酸又痛,带着一身臭汗直接睡到第二天早晨。
周而复始,就这样一直到汇报表演的最后一天。
南沉竟然在学校中看到了简清。
那一抹扎眼的白色实在是太明显,想看不见都不行!
彼时的南沉正在训练军体拳。
在教导员的厉声呵斥下,他一个侧踢转身,刚刚好就看到风吹起那纤长的白发。
霎那间,他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花香。
紧接着就错了动作。
南沉一脸丧气的爬在地上做俯卧撑,每做一下就抬头看看树荫下那个正在同主任攀谈的美人。
他就看到简清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笑。
果然,很美。
——等等!
南沉的心咯噔一下,赶忙收回了目光。
——等等、等等、等等!南沉啊南沉,你在想什么呢?!专心专心专心!专心啊!!
在不断的心理暗示下,南沉终于管住了自己飘忽的眼神,不去往那边儿看。
但是,那两人却慢慢向这边靠近。
南沉就听到了简清好听的声音——
“没事儿,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这些花即便是不处理掉也会死,与其这样,不如做点儿好事儿。”
“那真是多谢简先生了!实在是太感谢您了!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比较方便呢?”
“现在吧,搬完了我正好把店铺卖掉。”
“好的好的,那就现在!简先生稍等,我找两个学生过去。”
主任说完后就把眼神落在了不远处刚刚做完俯卧撑的南沉身上。
南沉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果然……
二十分钟后,南沉同另外两个学生一起来到了花店。
花店还是那个冷清的样子。
简清也还是那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表情。
就连南沉也装作什么都未发生过的样子规规矩矩的一盆一盆搬着花。
全程零交流。
直到简清的手机响了。
南沉才直棱了耳朵,开始偷听。
“嗯,定了,九月十号离开,对,就去那里……还要麻烦大哥帮忙给准备一下。对的,还是花店,还是这个名字。”
简简单单几句话,南沉就知道了非常重要的消息:简清要走了,九月十号走。
手中的花顿时有千斤重。
南沉的眸子暗了暗。
他抬起头,就看到那个银发美人正站在一墙的白色蔷薇下怜惜的抚摸着其中一朵因为缺水而枯萎的花。
灰色琉璃般的眸中是满满的寂寞。
南沉的心就疼了起来。
“南沉!”
突然,有人唤他。
南沉赶忙吱声,“在这里!”
“花都搬完了,我们快走吧!”
南沉立刻跑了过去,最后看了眼简清的背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他知道,也许这就是他们俩人的最后一面了。
——挺好的。
在所有感情还处在可控范围内时果断的斩断,真的很好。
就这样吧……
*
当天晚上。
因为明天就要汇报表演了,指导员特意给他们提前下了训练,让这帮小子回去洗洗澡、放松放松,以最好的状态参加明日的表演。
所有人都非常开心,但是南沉却高兴不起来。
心里堵的难受,一个人找了一个烧烤摊坐了下来,不敢喝酒,就点了几瓶果啤过过瘾。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是因为简清,是因为简清要走了。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简清要走会带给他这样大的刺激,刺激的他满脑子都是那日两人共处一室的场景。
就像着了魔一样,一帧一帧在大脑里面滚动,甩都甩不出去。
南沉郁闷的吹了一整瓶果啤,打了个饱嗝,然后用手撑住了脸,百无聊赖的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
结果就让他看到了几个小混混在街角闹事儿。
南沉抱着吃瓜的态度继续看了下去。
但是下一秒,他直接报了粗口,蹭的一下站起身,一把拍了钱放桌子上,大长腿一迈,顾不得马路不断闪烁的红灯直接跃过了栅栏冲了过去。
因为那群小混混包围的人正是简清。
……
此刻,简清正被人按着肩膀推在了墙上。
带头的人他很熟悉,就是上次伤他的人。
对方很不友好的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凑近了他的耳畔,阴气森森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啊,简大少爷的伤好利索了吗?你那个哥哥就这么放你出来随便走动,真不怕你出什么事儿吗?”
说着,伸出舌头咬住了简清的耳垂。
简清就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伤还没好,这种情况下动手很不利!
“呵呵,看看我们白氏财阀的小少爷现在的样子啊,哪有以前的风光无限呢!连手都不敢还,我记得简少爷以前好像把我按在地上说什么来着?说……说我是狗吧?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呢,简少爷、现在像狗一样东躲西藏的人是你吧!”
语闭,同身后的人一起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简清依旧面无表情,高冷的模样更加刺激了面前的亡命之徒。
“简少爷,不如这样,你陪我一晚上,咱们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你看如……”
话还未说完,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个黑色庞然大物突然从天而降,直接一脚将简清面前的小混混给踹飞了!
男人一声痛呼,一脑袋扎在了墙上。
南沉一把搂过简清直接飞奔起来,转眼就消失在了街角。
……
街角后的路灯下。
南沉紧紧的护着怀中的人,将简清压在了墙上,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追上来。
五分钟后,在确定没有任何人的脚步声后,南沉才低下了头。
这一低头不要紧,他就看到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人儿此刻正*喘连连、紧紧的爬在自己胸口。
一张苍白的脸也因为剧烈的奔跑而变成了粉红色。
禁欲系的灰眸中更是浮动出一层水雾。
南沉的脑子轰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星光很好,他突然很想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