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洲嘉陵关的街市上，二姐服装店已经关门了足足九天，旁边的商户和前来购物的人还满是纳闷，纷纷议论是不是改行了。
然而并非如此，服装店的后院布上了一层结界。在一颗大柳树下的石桌旁二姐静静的坐着，脸色十分苍白。少了往日的从容与稳重，多了几丝疲惫和虚弱。
“真是个要强的家伙，无论何时都不肯落后于人啊。”
随着一声轻柔的赞叹响起，一个身材高挑又略带妖异的女子出现在二姐面前，一头银色长发，赫然是白晴。
不得不说她是个十足的美女，和小白不相上下，比之还多了几分妩媚和妖娆。姐妹二人像又截然不同，如果说小白是玩世不恭的小魔女形象，那么她就是将魔族女性的魅惑展现得淋漓尽致的大龄少女。
二十七八岁的容貌很是成熟、娇魅，适中的个子和傲人的身材对于谁来说都充满了诱惑。脸蛋不胖却也圆润丰盈，时时刻刻都挂着笑意，只是眼中的冰冷却与之丝毫不符。
二姐闻言猛地睁开双眼，看向对方时目光有着几丝颤抖。那并非恐惧，也并非惊讶，而是一种复杂的神色，既带着惊喜又带着失落。
“我来这么久了你居然没发现，看来你的情况不是很好哦～干嘛这个眼神看我，是多年不见有些不认得了吗？”白晴微微一笑，竟也流露出和二姐同样的神色，连自己妹妹都能算计的人竟然也会表现出温柔和思念。
“阿晴……”二姐轻轻的呼唤出声，沉默许久，满是挂念又夹杂着些许愧疚的说：“这么多年你……你还好吧？”
白晴一改和小白时高高在上的样子，调皮一笑，像是一个邻家小妹似的吐了吐舌头：“我蛮好啊，当初被你一掌打碎天魂，在化魔池足足沉睡了九千年。若不是你的功劳，我又哪里能有机会尝到魔族化魔池那堪比地狱的痛苦呢。”
“阿晴，我……”
“嘘……”白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说：“别解释，你只是利用我罢了。以前我傻，可现在我什么都清楚了！以后我会重新带领魔族称霸玄天大陆哦。”
二姐深色复杂的站了起来，深吸口气沉声道：“这是你的心里话？还是对我的报复。”
“你的报复？哈哈哈！”刚刚还一脸调皮相的白晴突然仰天大笑，笑声狂傲又悲凉，许久才停下。无所谓的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要做的只不过是魔族该做的事。想阻止就杀了我，虽然我重新凝聚了天魂，可九千年的停滞已经和你有了天壤之别。以前的我都一直比不上你，更别说现在了。”
说着，白晴竟然缓缓的走了过去，在二姐身前仅仅一米的距离停下，满是挑衅的说：“杀了我就能阻止魔族的威胁了，我今天敢来就已经想好了！动手吧，像曾经那样，毫不留情！”
一向威猛无比的二姐无论对谁都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和骄傲，可面对白晴时却像一个木头，不仅没了气质甚至说话都显得很笨拙。
看白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二姐不禁后退一步，黯然的摇了摇头：“不，对你动手我做不到……”
“呵呵！还有你做不到的吗？”白晴毫不退让，又是踏前一步，将两人靠的更近：“你杀过的魔族有多少恐怕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我父皇身陨后你们穷追猛打，几乎把魔族赶尽杀绝。既然你忘了曾经的事，我就提醒提醒你！”
白晴激动的说着，似乎要将心里一切的苦楚都倒出来，盯着二姐的眼睛激动的说道：“虽然父皇陨落的同时毁灭了你们五圣域的最强者，可魔族那时也没了中坚力量。我带着弟弟一路向南跑，却没想到在南疆的边界遇到了你们北圣域的人。”
二姐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听着。目光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白晴顿了顿，凄然一笑：“北圣域广寒子虽然陨落，但却有你在。我自知敌不过你，对你苦苦哀求，求你放过我弟弟。”
白晴说到这猛地伸手抓住了二姐的双臂，恨声道：“可是你看都没看我一眼，狠心的打碎了我的天魂！那强横的金阳神功更是伤我本源，我连行动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北圣域的人杀了我弟弟。可你却将吩咐手下，将已经是废人的我丢进了十万大山。天霜！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个清楚！你为何那么绝情！”
二姐任由对方晃着自己的双臂，却没有震开，只是漠然的说：“因为魔族罪孽深重，妄图霸占大陆屠杀无数人，所以注定有此报应。”
“对！你说的都对……”白晴毫不避讳的点着头，恨声道：“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我懂。可你忘了吗？你被魔族抓到是谁救了你！后来身中妖族剧毒又是谁救了你！你曾经说过要一直好好待我，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我……”
“你什么你！”白晴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满是伤疤的手臂：“当初为了放你逃走，我被父皇处以惩罚，你可知道身体被利刃割上三天三夜又被毒虫噬咬的痛苦吗！”
随后又伸出一只白皙的左手，只是其中却少了小指：“第二次你被我大哥重伤，我不顾一切的拦住了他，放你逃走。引起族人的愤恨，最后父皇保住了我的性命，我却被斩下一指来做背叛魔族的代价！”
白晴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流出了泪水，轻轻的指向自己的眼睛：“你当真以为在你身中剧毒的时候我有解药吗？若不是我以一只眼睛做代价又怎么会从巫族手中换来解药救你！”
对方那如若疯狂的话，说的虽然蛮横，但二姐却没有丝毫的反驳。
也许是想起曾经的往事，亦或是想起自己的错误，那淡金色的双眸中不知不觉已经盈满泪水，二姐极力控制着声音，但却还是带着沙哑的声音哽咽道：“阿晴，是我对不起你……”
那是发自真心的懊悔和悲切，这数千年的时间里二姐做过很多事，除了修炼外也体验过不同的人生。可她知道，自己闲下来的时候总忘不掉那萦绕在心中的那个人。两人曾经的感情和过往实在是太深了，深的连几千年的岁月也无法抹去分毫。
作为上古便存在的至强者，一直以来她都未曾婚配，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心早就被一个人填满，再装不下任何人了。并不是怕这恋情被排斥，毕竟求道者与世俗之人不同，只追求本心所爱，不会在乎繁文缛节。
可偏偏造化弄人，人族与魔族的对立便注定她们要彼此划清界限。那是也正是因为所谓的大义而伤了这个人，伤了这个曾经为自己默默付出了那么多的人。
白晴见二姐流泪，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一样，瞪大了眼睛，怪异的笑了起来：“呵～呵呵……你也会哭吗？你也会道歉吗！真是笑死人了！”
二姐擦了擦泪水将头缓缓抬起，突然金眸一闪，一抹淡淡的光芒犹如孔雀开屏一样扩散在整个院子中。白晴一惊，只觉得自己身边的空间被姥姥封锁一样，丝毫不能移动。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凄然：“封锁空间？怎么？想动手了吗？”
就在她满是恨意的呵斥时，只觉得眼前一阵虚幻，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自己。二姐的怀抱是那样的亲切又充满安全感，那身上的淡雅清香和万年前一样，让她为之陶醉。
只是一瞬间白晴便觉得自己有些慌了，刚刚的怒火和怨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又惊又羞的样子，下意识的发出一声低呼：“啊……你做什么！”
“阿晴！”二姐紧紧的搂住怀中人那纤细的腰肢，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万分愧疚和心疼的说：“对不起！我知道即使说一万个对不起也无济于事，我不想再让你离开！”
“你……快放开我……”白晴急促又娇羞的低呼着，想要推开对方，可身体却十分不听话的没有动，谁知道是没力气还是压根就不想离开这久违又温暖的怀抱。
“我不！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都在挂念你，是我的错，没能好好待你，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把你弄丢！”二姐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她不想让这个人孤零零的漂泊在世上，不想让她毫无安全感的哭泣，更不想让她因自己所做的事而绝望。
记忆如同潮水般滚滚涌来，让二姐不断想起万年前的一幕又一幕。这个女人确是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自己，可自己却也真实的对她造成了伤害，可其中复杂曲折的事又有谁说的清楚呢？二姐只知道自己亏欠她的太多，也伤的太深。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思念、或许是曾经的点点滴滴，亦或是自己压抑的太久太久了。二姐有些不温柔的一只胳膊搂住白晴，另一只手则轻轻的向腰下滑动，嘴巴如雨点似的吻在怀中人的脸上。
“哎啊……”白晴像被电流经过全身一样没有一丝力气，酥软的趴在对方肩头，任凭对方温热的双唇一下又一下的亲在脸颊上、脖颈上、耳朵上。
“你…你这混蛋……别……啊！”白晴被这突如其来的亲热搞得有些发晕，在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要来报复的，只想永远在这种甜蜜中沉沦。即便是再恨这个人，再有怨气，她也不忍心从曾经甜蜜的回忆中走出，就是这简单又熟悉的一个拥抱和热吻让她彻底进入到了内心深处最可望的曾经。就当这是暂时的一场梦吧，她也忍不住的想去接受。
“别什么？嗯？”二姐在她耳边轻轻说着，语气中满是宠爱和亲昵，同时又夹杂着一些愧疚和心疼。身子一扭坐到了石桌旁的长椅上，同时也带着她一起靠了上去，盯着怀里的人，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感情：“你的拒绝从来都是无效的，难道忘了吗？而且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绝美又略带高冷的容貌是多么的完美，让人丝毫不敢抗拒，淡金色的眼眸高贵又闪烁着骄傲，把白晴看的直直发呆：“是啊，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个人身上的一切都深深的吸引着自己，太吸引了。”
“我没忘……”白晴此时骑在二姐并拢的双腿上，不知是被勾起了火还是想将梦做的更美。虽然仍是面露娇羞之色，但双臂却主动环住了二姐的脖子，轻轻的扭动了几下身体，低声呓语：“我怎么敢忘呢……”
在说完的一刹那，她只觉得脖子下方一抹温热，伴随着轻微的痛楚。那个人已经将自己的衣裙拉下了少许，朱红的唇印印在雪白的锁骨处，像是一朵雪地盛开的红梅。
那是白晴最承受不住的地方，没想到对方这么久了居然还记得。被如此对待，她像是猛地被灌下一杯烈酒，脸色红的不行，意识也有些模糊，晕乎乎的低声喘息起来：“哈啊……不……霜…霜儿…那里不可以。”
“你肯这么叫我了……”二姐露出一抹轻轻的微笑，再一次俯下身子吻上那片雪白，一只修长的手也按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娘亲！你……你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