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迦一说完，周煜就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梁迦自然不服，开口道：“你知道玉蝶夫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她是妖怪，一只蝶妖！”
姬栖策阻止的声音还是晚了，周煜顿时如遭雷击，表情呆滞，片刻后，他自嘲的笑道：“我早该明白的，我其实早就清楚的。”
医学上都治不好的怪病，那些小动物的肉就全治好了？聚会上玉蝶夫人每每不同的幻术，还有她从来不吃东西，从来不让人送她回家，种种疑点，周煜早在心里怀疑过千百次了。
周煜在这边伤心难过，姬栖策和姜图交换了一下眼色，毫不同情，便是这些有钱人的私欲，才有那么多无辜的妖兽以各种痛苦的方式死去。
“综合你俩所说，玉蝶夫人这半年里所接触的买家，你都是清楚的？”
姜图的声音极冷，直直的盯着周煜，周煜瑟缩一下，老老实实回答道：“是的，这半年来，我带着玉蝶夫人参加的聚会，都是极私人的那种，每次由我为大家介绍她，她便出场有个表演。”
“其实，我奶奶病好的事，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都说我结识了一位很厉害的相士，这种私人聚会上，来的大多都是买家。但玉蝶夫人每次都只会见一位，之后的流程，我便不清楚了。”
姬栖策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过话的赵俊，暗想之后的流程，自然是胡小琴把人介绍给刘国胜，由刘国胜来收钱送货了。
感受到姬栖策的目光，赵俊小心翼翼自然而然的补充道：“和玉蝶夫人见面后，她就给了我一个联系方式，只说了句找他，便没有理我了。再之后的，你们也清楚了....”
餐桌前，方清宇和梁迦站在周煜身后，监督着他写下了这半年来所有的买家名单，每看到一个眼熟的名字，方清宇的眉头就拧紧了一点，他虽然没见到尚天公寓里那些妖兽的惨状，但算是见识过妖怪的诡魅，究竟是怎样的不顾一切，这些人才敢选择如此邪性的法子！
赵俊不安的坐在沙发上，眼神一会儿看看不远处的周煜，一会儿又看看他对面的姬栖策和姜图，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小心问道：“我...和周煜，还有那些买家，是算犯法了吗？”
常年被病痛折磨的赵俊，一张脸白得吓人，脸颊有些凹陷，捏着衣角的手指，青筋暴露，瘦得都快不成人形了，看着他这个样子，姜图有些无言。
谁不想好好活着呢，久困病榻，一旦有机会痊愈，谁都会不顾一切去抓住这个机会，但.....
“就法律上来看，你们不算，但你应该庆幸，被我们提前发现了你的存在。”
姜图淡淡开口，赵俊先是喃喃了几句那就好，片刻才看向姜图，道：“为...为什么？”
姬栖策也探着头看姜图，吃掉数斯治好癫痫，应该才是好事吧，姜图看着他俩，叹了一口气。
“那些妖兽，全都已经拥有灵识，你们认为普通人类吃下后，当真能受得住那股怨气？”
姜图的语气很平静，平静里却带着股令人心惊的警告，一贯就怂的赵俊立即瞪大了眼，想到什么，指着周煜道：“那周老太太.....”
“应声虫多产于山上，她去爬山时误食于腹，所以用雷丸驱除，可你们不是这种情况，你们食肉索命，必遭反噬！”
餐桌那边，周煜写字的手一顿，梁迦没好气地问道：“怎么了？”
周煜额间已经起了一层细小的汗珠，脸色顿时煞白，又惊又恐的说到：“怪不得，怪不得。”
“第一个找到玉蝶夫人的王总，上个月在家中自尽了，还有刘总，出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这一切，都是因为遭到反噬了，对吗？”
虽说周煜是一介纨绔，但顶多花天酒地无所事事，如今得知因为自己，间接害死了人，立即就慌张起来，他握紧笔，快速在纸上滑动。
“扬威公司的总经理童威，还有，还有，盛世娱乐的乔总......”
拿着整整一页纸的名单，走出别墅的四人，没一个心里是轻松的，身后，周煜瘫跪在地上，赵俊在拉他。
“周哥，快起来。”
周煜掩面低嚎，悔恨和后怕让他痛不欲生，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此时哭得满脸是泪。
“我做错事了，我害死人了，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