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通风口，血腥味就淡了很多，方清宇开始往前爬，膝盖和手掌下，都触碰到了一种粘液，不用多想，就知道和尸体上的是同一种。
静得可怕的狭窄空间，饶是被人称为铁血警员的方清宇，也开始不安起来，他加快速度往前爬去，手掌下的粘液越来越多，抬起来的时候，甚至有了拉丝的感觉。
越往里，透进来的光就越少，爬过最后一抹光，视线瞬间进入了全黑，方清宇紧张的呼了一口气，一股莫名的本能涌起，他回头看了看。
数百条深不见底的通道出现在身后，纵横交错，却全都汇在了他所处的这一点，方清宇顿时起了一身的冷汗，无数条通道，宛若无数双眼睛，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监视感传来，让他突然就只想逃，但他身后已无路，回头，一道黑影瞬间逼至脸前！
一道带蓝光的水柱穿梭而来，从方清宇的小腿开始慢慢往上缠，方清宇感觉逼人的窒息瞬间退去，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水柱爬到腰间就不在上移，方清宇还在喘气，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将他往后拖去，速度之快，让他不由尖叫出声，一路疾行到最初的入口，眼前出现了姬栖策焦急的脸。
“方清宇，你没事吧！”
姬栖策在下面等了很久，等到姜图和梁迦一一走了进来，才终于觉得不对，这才御水将人拉了出来。
几人七手八脚将方清宇拉下来，怕警员遇袭的消息传出去引起恐慌，几人选择还是在厕所询问情况。
方清宇此时一身的黏液，看起来既恶心又狼狈，姜图戴着手套，伸手将他的下巴微微抬起。
“抬起来。”
方清宇脖间的黏液堆得更多，甚至一缕缕的在往下滑，梁迦一阵干呕，姬栖策也皱紧了眉，至于方清宇，因为受惊不小，整个人昏昏沉沉，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姜图用手将黏液拨开，一道浅浅的红痕出现在方清宇脖子上，绕脖一圈，宽度极为均匀。
“有看清是什么吗？”
方清宇摇摇头，气若游丝的说到：“里面太黑了，我一回头就朝我冲了过来。”
姜图脱了一只手套，从白大褂兜里翻出几颗红红的小药丸，捏着方清宇的嘴就灌了进去，方清宇也真是迷糊了，乖乖的就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他慢慢睁开眼，整个人看起来清明了不少，清醒地看见自己一身的黏液，一句握草后，他迅速起身冲到洗手池边开始干呕。
见人没事了，姜图扭身就往外走，姬栖策喊住他：“姜图。”
姜图头也没回，直直的站着，姬栖策当即又委屈又气闷，他的世界观导师，他那么大个好姜图，好像找不到了。
“你，你咋不跟我说，刚才喂的方清宇什么了？”
梁迦在旁边傻眼，他本能的觉得这奇怪的氛围和那红药丸没有啥关系，但卑微如他，并不敢说话。
姜图依然没回头，却淡淡的解释起来：“是用朱砂做的药丸，朱砂又叫辰砂，是古代方士炼丹的主要原料，它有很强大的辟邪功效。”
姬栖策这才点点头，有些可怜兮兮的说到：“你得和我说，我不懂。”
这话似乎一语双关，姜图浑身一僵，抬脚又要走，姬栖策上前一步追问道：“等等，等等吧，那，那你为什么要喂他朱砂？”
他的态度柔得可怕，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委屈可怜，梁迦脑中宛如世界大战般热闹，一边想，天啊，姜法医果然是治人有术啊，一边担心，自己又看到了姬哥这么撒娇精的样子，回头会不会被打死呀。
姜图再度停下脚步，这次回头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姬栖策。
“人死后，灵魂一般都会留在尸体旁边，你好好睁眼看看，这儿有吗？这个案子有点玄，你最好联系异管局。”
他说完就走，姬栖策被教训得懵了，梁迦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正准备上前冒死安慰一下，姬栖策突然亢奋道：“教我办案呢，果然还是像天使一样！”
梁迦：“........”
洗手池旁边，方清宇透过镜子看着一脸傻笑的姬栖策，眼里划过一抹精光。
姜图还是在躲自己，连尸检报告都是直接给的梁迦，姬栖策坐在位置上感伤不已，方清宇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又有人出事了！”
这次出事地点是一个公厕，一个年轻男人，死相可怖，血肉模糊，但死因和陈洲一样，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