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计中计王云再被坑(一)
话说王云平白无故的打了一场冤枉官司出来,没得的丝毫好处,还平白无故的把一千两银两、给没了,心中甚是觉得憋屈。
因问月英借了隔壁张晋多少银两,反吃妇人月英整骂了好几天。
骂来骂去,无非就是骂王云,道:“呸!你个魉魉混沌,你成日里放着正事儿不做,整日里在外边眠花卧柳,只当被人弄成圈套,拿在牢里,使将人来教我寻人情。奴家是个妇道人家,大门边儿也没走,晓得甚么?认得何人?那里寻人情?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替你添羞脸,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多亏了隔壁张晋张公子,看在以前相交之情,不分黑天白日的,使了家中下人往县衙里去,替你求情,把事儿给平得停停当当的。你今日没了官司,两脚站在平川地,得命思财,疮好忘痛,来家到问老婆找起后帐儿来了,还说有也没有。你写来的帖子现在,没你的手字儿,我擅自拿出你的银子寻人情,抵盗与人便难了!”
王云赶紧赔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看看咱家还剩下多少,如果剩下的不多了,咱们就把这所院子给卖了,折成钱,另买一个小点的院子,凑着过日子。”
月英道:“呸!浊蠢才!我不好骂你的。你能够好好儿的被官家给放出来,除了真金白银一千两银子之外,我还给隔壁张晋公子送去了几百两银子,让他替你在县里打关系。左右加起来,家中所剩也不足一百余两钱了!”
王云听罢,痛心道:“我的,偌大的个家产,就这么给没了?”
月英道:“快!别这么说!显得是我故意把家中银子,送了别人似的。你能够脱离苦海,不说感激人家,却教你在家里恁说嘴!人家张公子,不属你的管辖,你是他甚么着疼的亲?人家平白无故的替你南上北下走跳,使钱打关系救你,怎不好让他自己使银子吧,所以我就替你做主,将一些银子送予了他,让他自己来处置!不说别的,就说你回家了,也该摆上一席酒儿,请人张公子过来,对人家知谢儿,知谢儿。你不说知谢人家也就罢了,怎么还一扫帚扫得人光光的,到问人找起后帐儿来了!”
月英的这几句话,连搽带骂,直骂的王云闭口无言。
在这里说上一句,王云现在还真就没什么钱了,除了救他出牢狱的一千两银子之后,加上剩余下来的这一百余两银子之外,其余的银子,都被月英给偷偷摸摸的让张晋给运到了李千户府里。
你还别说,月英的这一通谩骂还真是见效。
果不其然,到的次日,张晋使书童景儿送了一分礼来与王云压惊。
王云便就势在家中安排了一席酒,请张晋过来答谢。
依着张晋的意思,张晋不仅要给王云一份礼压惊,还要给他送过来几百两银子与他凑合着过日子,不至于沦落到卖房子过日子的地步。
可是,月英她哪里肯答应,暗地使丫鬟翻过围墙来对张晋说:“休要过来吃酒,只开送一篇账单与他,说银子上下打点都使到了哪里去了就行。”
王云不识时务,使小厮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连数次邀请。
张晋只是躲着不见,最后没得法,只得躲往院里吃花酒去了,只让下人回自己不在家。
王云最后也是无奈,最后也就只得作罢。
就这样,王云又苦熬了有个几个月的光景,最后家中仅剩余下来的这一百来两银子也给花光了,还是到了不得不卖房子的地步。
各位看官,听我说:
大凡妇人心变,不与男子汉一条心,随你是那咬折铁钉般刚毅之夫,也难测其暗地之事。
自古男治外而女治内,往往男子之名都是被妇人给坏了的,你道这是为什么?
皆是由御之不得其道。
要想夫妻二人一条心,一者须二人缘分相投,二者须二人同心协力夫唱妇随。
唯有这样,才能够使家庭圆满,幸福美满。
若都似王云这样,落魄飘风,谩无纪律,平时对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到了落了难了,而又想让自己妻子不心生他意,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话休饶舌。
花没了银子,王云也不得不开始卖房子了。
这天夜里,月英偷偷的,请过张晋过去计议,说要叫张晋拿几两银子,买了现在这所居住着的宅子。
张晋不忍心,月英对张晋说道:“到的明日,奴不久也将是你的人了。与其这所房子,让别人得去,还不如让咱们留下来呢!”
张晋一时也拿不准注意,只得归家与玉香商议。
玉香道:“你若要他这房子,恐怕他王云一时心生起疑心来,怎么事了?”
张晋听了,记在心上,也就没有买王云的房子。
那消几日,王云亲命下人来家,对着张晋又是作揖又是下跪一番苦苦相求,最后拿出一张盖有肃宁县委大印的房契来:兹有坐落永胜大街安庆胡同,住居小宅一处,值银五百四十两。
王云几次三番,苦苦哀求,张晋只是推说没银子,不肯购买。
王云紧等着将房子兑换成银子,急得不可开交。
张晋就是不着急。
倒不是张晋故意要看王云的笑话,而是张晋真的不想买,怕别人说他的闲话。
到的最后,也把月英给逼急了,暗暗使丫鬟来对张晋说,教拿他自己寄放在他那的银子兑五百四十两买了这所房子罢了。
到了这步了,这张晋方才勉为其难的,出资买了下来。
起草了文书,王云画了押,当官交兑了银两。
共该银五百四十两,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
后来王云拿着卖房得来的五百四十两银子,拿出来了二百一十两银子,买了临近街上一所房屋居住。
得了这口重气,再加之刚搬到那里,不太适应,不久王云就害了一场伤寒病。
初时还请郎中来看,后来怕使钱,只挨着。
从十一月初旬,睡倒在床上,直到年前方才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