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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晴

小说: 清闷凉 作者: 高女 字数:2318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时会突然想起很多东西。

  总是会嘲笑自己,看一部悲伤的电影,都会心痛很久。这很久,没有期限,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就算努力想忘掉,在听到其中一句台词的瞬间,都会黯然神伤。有时心血来潮,在手机上看一些唯美的小说,但是,不管你对其中的人物抱有多大的幻想,结局往往是圆满的,但不是我想要的。

  闺蜜看不惯我这种独自一人数悲伤的性格,都来约我出去,让我去散散心。有好几次,我都很委婉地拒绝了。

  在某一天清晨,一个要好的闺蜜跑来约我。我不忍心拒绝她,便答应了。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我很喜欢他细腻优美的文字。他会弹琴,会写下一首首悲哀婉转的小诗。总之,在我眼中,他好像没有一丝缺点,他是我第一个遇见的完美无瑕的人。

  我身边的人都在问我,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吗?

  喜欢?我想,那时候,更多的是欣赏吧。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总之,这一切的结论就是:没有喜欢。

  我那时候从来没有见到过彩虹,只有在书上见到那美丽的身姿。当然,这和自己亲眼目睹的完全不一样。

  于是,在一个长假期间。我决定放下了书本,去寻找彩虹。与我同行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他。

  这也是我在火车站的时候才意识到的。我没有责备略带自作多情的好朋友们,因为我知道,或许我潜意识是想见他的。

  一路上,我们都无言,也不想打破这静谧的气氛。

  我现在依稀记得,当时我们去的是——云南。

  云南真的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不想夸大这个地方,太多华丽的词藻只会让它变得无味。

  一下火车,我们就去住宿地点,一间客房有两张床。

  由于路途的疲劳,我们都早早睡下。从客房的窗口的方向望出去,万家灯火,就如星光璀璨。几乎一整夜,我都没有睡,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样,直到东方吐白。

  起床后,我们沿着山间小路,山腰弥漫着朦朦大雾。早上湿气重,泥路很滑,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把手递给我。我怔住,把手递向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来到一个视野很好的地方。

  他从随行的背包里拿出笔和纸,准备把这幅山间图画用清新的文字描绘出来。看他写上瘾,我也拿出纸笔,把一切写下来。

  写完一两段话,他拿出照相机拍照,拍到我这边,我下意识地走开。他却让我别动,我问该怎么做。他却回答了一句令我直到现在都忘不掉的话:“你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做。”

  拍到最后,我们合照了,我们互相搂着对方的肩膀,笑容满面。

  虽然,这一趟我没有看到我想要看到的东西,但我相信,我收获的,会更多。

  作为一个插班生,他来到我们班上。

  对于这样的第二次遇见,他似乎并不意外。渐渐地,我们熟络了。

  某一年,班主任在班里挑选了一部分同学去参加诗歌培训,这里面,有我,也有他。

  参加培训以来,我们很少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话又渐渐地多了起来。

  一天,培训时,闺蜜就坐在我旁边。

  老师布置的题目是:无法回头的一切。

  这个题目并不难写,我很快就写好了。闺蜜凑过来,看了几眼,觉得韵味很好。她转过头,看了一眼他,问:“我想看看你的,借我一下。”想不到,他怎么也不答应。

  突然,闺蜜把我的草稿纸递给他,要和他交换。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同意交换了。

  我疑惑,问:“为什么用我的?”闺蜜回头看了看我,笑着回答:“因为他喜欢你啊。”

  这是不知道第几次闺蜜对我这样说了,我一直都不相信。我们还未长大,现在说喜欢,我会感觉不真实。

  几天后,闺蜜才对我再解释一遍:他一直都喜欢你,只是你从来没有发现。为什么你一直都看不到他对你的好呢?

  我想,或许我一直都没有发现,但好像不完全是;或许,我只是想逃避什么。

  可能,那时候开始,我慢慢接受了自己的心。

  我和他依旧如同以往一样,见面、打招呼、互助,总之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其实,除了我之外,好像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每天都很想快点见到他,和他说话,看着他阳光的笑容,我很开心。我知道,这就是莫名的喜欢吧。

  一起去玩的时候,我走在前面,他总是在我背后默默地跟着我的脚印,时间久了,没有他跟在身后,反而不习惯了。

  最后一个学期末,我们都进入紧张的升学状态,功课比以往更加繁重了,课程也更加复杂了。我们都想逃离这一切。

  我和他一直在一起,上学、课间、放学,我们形影不离。我对他渐渐多了一份依赖,不舍。

  升学前的假期,我生日。他送我礼物帮我庆祝生日。那是一个水晶球,很大很精致。

  “生日快乐,你要永远开心。”这是他送来的一张纸条上面的一段字。我明白,我拥有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我知道我不可能与他考上同一个学校,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很好。

  所以,我特意避开了他可能会考上的一切中学,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做错。不过,我不想害了他。

  所以他也不知道,当他考去了外地时,我有多难过,因为我们会分开。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安慰自己,去祝福他。

  他收到了每个人的祝福,在假期前,我是最后一个和他道别的。他皱眉听完我的祝福,握着我的手,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很难过。”

  ……

  回到家,我拿出那个水晶球,没有一丝犹豫打碎了它。我发誓,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了。我看着那一地碎片,无言。

  我看到了彩虹,却不是和他一起;我再一次爬上了山顶,他却不在身边。我们没有互留联系方式,就这样淡淡走远了。

  我丢失了很多东西,很多特别的东西,很多寻不回的东西。我只想再和他一起,看一次彩虹。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很难过。

  多年以后你想起这个人,虽然还是会难过,但却不会这么心疼,时间可以抹去一切伤痛,虽然我说不上来多久,但那时候的你无论遇到什么事什么人都会变得波澜不惊。

  虽然一切都会过去,哪怕你再难过,那都是曾经。但是,在没有溜走之前,好好抓紧,别再放开。你们的天空,才刚刚放晴,而我的天空,早已消散。

  我爬上了曾经我们一起去的山顶,看到一片晶蓝弥漫开来,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丝泥土的甜气。

  这,是我看到的最美丽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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