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程老太爷在太后程氏当年被逐出宫时过继儿子女儿延续香火倒也合理，可人人都知晓程老太爷最宝贝自家女儿，这亲女儿方才入了宫就忙着过继一个旁支家的女儿，于情于理都实在说不通。
而且更奇怪的是，自从太后程氏入宫便极少同娘家往来，程家人入宫，哪怕是女眷也鲜少去程氏宫中探望。
“我之前听人说起过，说程老太爷那时并不十分情愿过继儿子到自己名下，是程家宗族耆老们好说歹说才收下这个儿子。”
“既收下这个儿子，虽好吃好喝供着，可程老太爷夫妇对他却并不上心，从不管他科考仕途如何，以至于到了如今这般模样。”
不关心在宫中深得恩宠的妃子，不培养府中唯一男丁，而将全府的心放在过继来的女儿身上，这是什么奇葩家庭？姜初南实在想不明白。
“可有其他消息了？”她问。
“还有一事，或许说‘传闻’更妥帖些。”
“你说。”姜初南示意他继续。
“传闻那年选秀，先皇要求五品以上官员家中有女儿的至少推选一人参加，太后程氏本是极不愿的，在府中且闹了好一阵，说是死都不愿入宫，可不知某天为何突然就安静了，后来还乖乖参加了选秀，入宫当了嫔妃。”
这件事姜初南刚穿越过来那阵和宫里的嬷嬷们闲聊时略有耳闻，当时想着大概因为程家屈于皇威，这才不得不将女儿送入虎口一般的高墙之中。
现在想想，事情可能远没有这么简单。
“程家那边让他们继续盯着，”姜初南叮嘱着，“还有，这些事你万万不可告诉旁人，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同我说。”
“是。”
姜初南带着符泠准备回府，路过荣记的柜台时，突然鬼迷心窍一般拦住了荣记管事。
“宫里近日可有派奶白糕的单子给荣记？”
姜翎烁不喜甜食，她当年听说姜翎烁唯独爱吃南越一款名叫“奶白糕”的点心，又恰巧发现了荣记隐藏菜单上有奶白糕，便凭一碟奶白糕让秦承霄对她不再刀剑相向。
而此后姜翎烁便对荣记的奶白糕情有独钟，姜初南还曾打趣秦承霄，不如用奶白糕的秘方换姜翎烁一座矿山，没准这买卖能成。
“回长公主，宫中已经很久没有派单子了。”荣记管事恭恭敬敬地回话。
“大约多久了？”
“估摸着也有一年多了。”
“我知道了。”
姜初南问完便让管事的忙去了。
一旁的符泠瞧见姜初南紧蹙的眉头，问道：“您可有什么疑虑？”
“不对啊，据我所知宫中御厨无一人会做奶白糕，我皇兄就算登基做了皇帝也经常派奶白糕的单子给荣记，怎么许久不采买了？难道现在宫中有了会做奶白糕的人了？”
“或许是这样。”符泠跟在姜初南身边的时间短，不知道这奶白糕有何特殊之处。
姜初南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盘算着是时候找个时间入趟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