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了一个深呼吸，干咳了一声，就敞开话题。
“君儿，听我说，你有着这么好的自身条件，为什么不外出发展呢？比如说去深圳或去上海，或许，你的一个尝试，就能改变人生。”
我的这个开场白是一个矛盾的混合体：一则，说明我是欣赏君儿的；二则，说明我是拒绝君儿的。君儿如何作答，就能让我看出她的智慧、甚至气质来。
“我是想外出发展的，可是，我爸不同意。”
我没有想到君儿搬出爸爸做挡箭牌。看来她是一个乖乖女！一个乖乖女也要见识外边的世界有什么错？我瞬间否定了心中设定的不要接受那类浅薄型女孩的前提。
“为什么？”
“因为我爸说，弄一个卫生院的指标很不容易。”
我忘了君儿才做了阳桥卫生院的护士。母亲说过的，她卫生学校毕业。
“可是，你这就箍死在小镇里了，而你很可能不该是这样。正如打麻将，你抓了一手好牌，却打了一个屁和，有点可惜。”
“嗤——”君儿失声笑开，扑出茶水，弄湿了衣裳。
她觉得“屁和”好笑。好笑吗？我不笑，只盯了她看。她立即收了笑，掸身上的茶水。
“为什么就不笑了？”
“因为……”君儿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因为你在看我笑话。你当我不知道呀？”
“是吗？我没有，我保证，我一直很认真地跟你谈。”
“你要我外出闯世界。你是在赶我走。”
好！她又垂下了眼帘，垂得那样深。她伤感了！这让我高兴，我似乎找到了点谈恋爱的感觉。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已经三十岁出头了，而你还绝对是黄花闺女。”
“不！你的意思是说你是钻石王老五，而我是一个乡下黄毛丫头！”
“你太敏感了。我不过有一两个臭钱，如此而已。”
“可是，有多少人想要有这一两个臭钱，它意味着一项事业、一个男人的许多品质。而男人到了这一步，干出什么大事来都不稀奇。”
“你这样子看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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