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年初去丰州的火车票。
今年过阴历年，锦年把军官女眷们一同请到督军府过，按照往年惯例应该是阳历年一起过，然而他觉得今年是自己当督军的第一年应该过得热闹一些。素时没有过去，自己在小公馆摆了一桌。
除开佣仆，也就自己和云开，素问和方乾四个人。难得过年是自己人，算是圆了过年过节阖家团圆的吉利意思，再者他们又是年初走，也算是践行酒。酒菜上齐便屏退了佣人，他们和厨子待在厨房里也给自己摆上了一桌酒菜，互不干涉过个大年。
敞亮的灯光下，一张张油油的笑脸，欢愉中有些寂寥。人很少，菜色也少但很齐全，全是讨吉利的，欧式的长条大理石桌只占居了首位的一小块。看着凄凄凉凉，人丁稀少，酸楚中还是觉得很温馨自在。这是方老爷和方夫人去世后，还是方家人第一次团聚的年夜饭。
平常格外寂静的郊区，今夜也能听到外头热闹的鞭炮声。隐隐地从远方传来，有了些人气，至少还知道自己与世还联系，格外的欢喜。佣仆们在厨房里的欢声笑语也能绰约地听得见，仿佛身处在酒楼里，隔了一个包间而已。喝了酒，每个人的脸上红扑扑的，壁炉上又升着火，屋子里格外的暖和，听着人说起话来也是气轰轰的。
“云开，今日怎么这么安静？过完年，你就要七岁喽。长大了。”素问笑着说道，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心中有些感叹。云开平日里都是挺活泼的一孩子，今日却格外的安静，坐在自己位子上规规矩矩的吃饭，脸上的表情兴致缺缺的，不由得诧异了。
云开低头吃了几口饭咽下去，方才怏怏不乐道：“我想爸爸了。”原是他一直吵着要跟着锦年一起去督军府过年，可因为素时没去，锦年也就不带他了。
这些年说来也奇怪，锦年疼是很疼云开，可是带他去公开场合见人却少之又少。说他是藏着掖着不愿云开见人又说不过去，因为素时和他出去的时候，他都会坦诚地把素时和云开介绍给其他人认识。
有片刻的沉默，素时对锦年有心结，素问对锦年有偏见，两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格外的沉默。方乾倒是无忧无虑的性子，完全没注意到他们两个的不自在，笑着站起身抱起云开，一面说道：“今天是除夕，怎么也该放放鞭炮。走吧，舅舅带你去放炮。以后我出国了，可没人陪你了。”说着，嬉闹得把云开往空中抛了抛。云开身子骨弱，身形比一般孩子瘦小，抱在手里倒是很轻。
孩子的不快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听要放鞭炮马上就开心起来。
现在方乾倒是对留洋不排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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